而賣小菜的更是隨處可見,許多小販為了增加收入,都會在家中做了小菜,第二日再去各大酒樓零售,不同於現代大飯店對於此行為嚴加禁止,北宋時期各大酒樓、飯店都是允許這種行為的,時稱「外來託賣」。
所以現下就只有冬日應季蔬菜需要她預備。
便趕緊用清水將雪白的麵粉攪和成糊糊一團,纖細修長的指尖攥住麵團使足了勁兒往鐵盆里揉,如此反覆多次,直揉的人肩酸背痛才算完。
用個濕紗布罩了放在一邊,接下來只等面性發滿就好了。
此時天色終於有了些朦朦朧朧的光亮,柳金枝掀開廚房的暖簾走到院兒里去巡視菜地。
生活在種花家的每個國民都會點亮的一層天賦大概就是種菜。
以前柳家雖然以剝蓮子為生,但柳父還是在院子裡開墾了一小塊菜地。
春種薺菜、夏種落蘇、秋種白菜、冬種京筍。
一年四季家中都菜蔬滿園。
自柳父、柳母雙雙歿了以後,這個菜園子就沒人再打理,一直荒廢著,任憑春風吹來誰家菜籽,野蔬野菜自由生根,野蠻生長。
而如今柳金枝去園子裡一看,銀色冬雪覆蓋滿黑色泥土,雪泥中埋著一截青蔥碧綠的菜蔬。
用小鋤頭扒開一看,方知是京筍。
所謂京筍,便是萵苣,只是北宋人愛用此俗稱,因為萵苣很得北宋人的心,就像現代人也愛在萵苣身上開發出各種吃法。
簡單點的就將萵苣切絲了做澆頭,伴著新鮮麻辣魚頭吃,味道辛辣爽口。複雜點的,就把萵苣切絲了以後淋上小石墨香油,澆上豆瓣醬,鮮辣子,並上大粒鹽二十粒,拌勻後入小瓮缸,用紙、竹葉依次蓋上,再用泥嚴封。
要不得三兩日,就能起壇開封,享用清爽脆口的醃萵苣絲,最好能搭一碗半稀不稠的白粥,呼啦呼啦地喝下去,那可真是粗茶淡飯卻成人間美味。
柳金枝可沒這麼多閒工夫,只從簡單做法來。
於是拔了兩根萵苣回廚房,削厚皮、切細絲,簡單洗淨過後,一氣用小笊籬裝起,伸入滾水裡頭七上八下燙了個通心熟。
對著火光一看,萵苣絲中心略實,外心通透,半軟不硬的模樣正是最脆口時。
趕忙趁此收手,就著笊籬倒入小碗中待用。
轉過頭來,面也醒的差不多了,柳金枝淨了下手,就開始揪拽面塊。
當了膳工的人,就是看起來再嬌弱的娘子,手上的勁兒也不小。
所以柳金枝拉扯出來的麵條又寬又薄,受力正均勻,往開水鍋里一甩,很快就被燙成一條條白片兒,順著滾水泡沉沉浮浮。
如炮製法將整個麵團揪拽完,撈上來正好三大碗。
然後起鍋燒油,將小廚房裡就有的小蔥、薑片、蒜末、八角、桂皮等調料一併扔入鍋中反覆煸炒出味兒,再倒入煮過的萵筍細絲,炒不過兩個回合,就用大勺裝起,一一分入兩個面碗裡。
隨後又輔以醬油、陳醋、粒兒鹽拌勻,再淋勺麻膩與杏仁兒膩,又用筷子揀出些好的咸筍乾、醃韭和醬瓜鋪在最上頭,直要冒出碗尖兒。
就此,砂鍋辣子水滑面終於大功告成。
柳金枝留了兩碗給柳霄和月牙,還有一碗送去項志軒房外。
畢竟用了人家的膩子和醬菜,總得有點表示。
叩門是那小廝應的,從他口中柳金枝得知原來項志軒要早起溫書,已經簡單用過熱粥,現下溫書累了,又回榻上小憩去了,順便暖腹,所以柳金枝這碗只能留至用朝食時再吃。
柳金枝表示理解。
現代人講究「早吃好,午吃飽,晚吃少」,宋人卻恰恰相反,講究「早吃少,午不吃,晚吃飽」。
特別是在宋朝人普遍都只吃兩餐的情況下,偶爾多吃的一餐就會被認為是「多餘消費的」,會儘量讓這餐在肚子裡留存的久一點,以享受飽腹感。
詩人陸游就喜歡早上起來之後先喝碗粥,再睡個回籠覺,並美名其曰:「粥後就枕,則粥在腹中,暖而宜睡,天下第一樂也。」,引得後世眾人效仿。
回到偏室,天光雲影漸入房門。
柳霄已經起身,將自己收拾整齊來管月牙。
睡了一夜,月牙的小髮髻松松垮垮耷拉在一邊,此時正睡眼惺忪地靠在柳霄身上,任憑柳霄替她拆散了發繩,重新編發。
顯然柳霄手藝不好,但勝在認真,小臉繃得緊緊的,生怕扯痛了月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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