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許深打電話大致說明了事情經過,在周茂天朝小女孩父親義憤填膺的開炮中,表明自己和溫馳打算坐高鐵回A城。
駛來的警車在落雪中劃出兩道車痕,「嘟嘟」摁了兩下喇叭,溫馳回神後在許深拉開車門的動作中上了車,兩人一起坐上後排趕到了市中心的高鐵站。
商務座的高鐵票已經沒了,許深便訂下了二等座同一排的D和F號,上了高鐵後兩人自然坐到了一起。
二等座空間位置狹小,兩人的腿之間就隔了幾厘米,時不時便會碰到。
溫馳坐在靠窗的裡面,胳膊肘支在窗邊延伸出幾厘米的台子上,看著窗外傍晚已至,厚厚的積雪在夜色和燈光中閃出若隱若現的冰晶碎片,漸漸變小的雪花時不時飄打在窗戶上。
「要喝水嗎?」許深拿著剛剛在高鐵上接的熱水,把紙杯遞給溫馳。
溫馳抬起支在右手上的臉,朝左扭頭接過有些燙手的紙杯。
看著手中紙杯里的水晃出微微漣漪,溫馳突然出了腔:「你覺得孩子對父母來說是什麼?」
許深剛剛坐下的身形一頓,側頭看向一路上話少的溫馳:「你覺得是什麼?」
溫馳把水杯放到前面的小桌板上,看了眼許深後搖頭笑了笑:「我竟然會問你這個問題,我都能猜到你會回答什麼。」
畢竟你有一個很好的家庭,就算他們肉體消散,他們的靈魂依舊永存。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用單一的視角去回答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失偏頗,」許深將頭靠在椅背上,「所以我倒是想聽聽你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
溫馳剛剛在分局裡的反應讓許深很是在意,甚至讓許深聯想到了對方之前的創傷反應。
「是什麼啊……」溫馳喃喃自語,將視線飄向窗外,靜靜看了幾秒後聲線平穩道,「是股票。」
「投資,路線規劃,決定留舍。股票漲了便感覺自己買對了,股票跌了便感到失望。如果這個股一落千丈,那麼投資人便會撤股,換而言之,就是認為這個股票對自己沒用,甚至還會覺得自己因此虧了本。」
溫馳躺在椅背上,看向前面座椅上的人微微露出的頭髮,輕輕吸了口氣:「所謂親情,便是被血緣關系所蒙蔽的利益。他們想讓你走的道路,朝向的是對他們最有利的方向,他們如果有付出,自然也會向你索要回報。」
深深地看著溫馳的側臉,許深緩緩牽起對方垂下的手指:「那你知道人的談話是為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