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敢,一是年紀小初入宮還不懂那些朝廷上的事。近二年讀書識字多了,膽子大了,拿奸佞義子開刀,被同學簇擁當小團體老大這確實是很有地位面子很風光。
文人有風骨,諷刺太監之子,那是清正,是會被誇的。膽小畏畏縮縮不敢出面譏諷許多福的,才要被嘲笑。
此時此刻,班裡四大文官小團體都在聊許多福。
「他沒告狀,還好還好,這幾日我有點害怕,怕給家裡惹事。」膽小的鬆了口氣。
「我也是,就怕東廠到我家拿人。」
「聽說昨天聖上還召許多福用膳,我還沒見過聖上呢。」
「許多福憑什麼啊。」酸溜溜口氣。
「就是,一個太監義子,這等出身,原是要同內務所那些伺候人的太監一樣,該站在殿外的。」現如今能和聖人一起用膳。嫉妒。
杜沖這幾天也怕,但是現在肯定不能這麼說,會被田文賀瞧不起的。
「怕什麼。」田文賀聽到這兒出聲,看不上那兩個外地的,真是沒骨氣,眼神輕蔑,鼻子哼了哼氣,嘴上說:「他要是告狀,我也不怕,如今算他有自知之明,今後最好夾著尾巴做人。」聲量故意抬高了。
其他人有點怕許多福聽見,下意識看向前排,結果發現許多福背影沒動,還坐在那兒,頭都沒敢回,對方肯定是聽見了。
這許多福真是膽小。
於是其他人都對對對的捧田文賀,以田文賀為頭。
田氏是盛都望族,祖上世代為官,曾經還出過閣老呢,不過這都是前朝的事情了。
有人想賣弄,小孩裝大人就想說一些不一樣的,比如朝廷政事,此時跟田文賀說:「文賀,你知道東廠又抓了個好官嗎?」
「明刈,戶部的。」田文賀用『打聽到這點小道消息還在我面前賣弄』的不屑眼神看對方,略抬著下巴,倨傲說:「昨天的事情了。」
「田文賀你知道的真多。」、「原來叫明刈。」、「戶部的?那豈不是你爹的屬下了?」、「許多福的爹抓了你爹的屬下?」、「東廠也太張狂了。」
不知道誰的話點了田文賀的火,總之田文賀生氣了,聲音更高,並且看向第一排的背影,說:「東廠走狗,殘害忠良,許多福你也識字兩年,你說,這誰對誰錯,誰是忠臣誰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奸佞。」
豆沙包大的小拳頭在桌下捏的嘎吱嘎吱作響。
許多福回頭看向不遠處質問他的田文賀。
一時之間,剛剛還竊竊私語的崇明大殿霎時安靜下來。
宗室子弟看熱鬧,武官集團還分不清咋就又『辯論』起來了。
許多福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田文賀眼底閃過詫異,許多福怎麼不一樣了,但緊跟著下一秒,許多福笑了下。田文賀見狀立即不屑,甚至輕蔑冷哼了聲,許多福才不敢跟他叫板,即便是辯論,許多福一人也說不過他們幾個。
「你是誰?在哪個衙門當官?幾品官?」許多福問。
田文賀輕蔑說:「什麼當不當官的,大家還在大殿學習,許多福你傻完了不成。」
「你身上既無官職,又不是聖上,東廠抓人,明刈是好是壞,是忠是奸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