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解除,遼遠艦也班師在即。
江與臨與翟遠州、慕容煊等人乘坐專機,飛回中心基地述職。
在中心基地又是一番寒暄酬酢,十分無聊。
連著開了三天的信息同步會,江與臨終於從繁重的公務暫時脫身。
異監委頂層,上任指揮官的辦公室分毫未變,仍是江與臨離開時的模樣。
辦公桌、黑皮椅、深色木櫃不曾挪動,牆角造型復古的留聲機上,還放著一張舊唱片。
物是人非。
翟遠州撫過辦公桌木紋,感嘆道:「哎,一走進這間辦公室,就好像回到了找你匯報工作的那些年,真是想想就心驚膽戰。」
江與臨失笑:「我那時候有這麼凶嗎?」
翟遠州心有餘悸:「不是一般的凶。」
江與臨拉過皮椅坐下,抬眸看向翟遠州:「這樣嗎?」
淡漠的眸子冷如寒刃,清清冷冷地瞥過來。似一滴冰水落在額心。
翟遠州渾身肌肉一緊,後背挺直,下意識在桌邊站好。
反應過來以後,他又忍不住笑。
翟遠州說:「這純心理陰影了,給我嚇死了誰給你幹活?你還得給我報工傷。」
江與臨轉過椅子,抬手示意翟遠州也坐:「這麼大一間辦公室空著怪可惜的,別留了。」
翟遠州搖搖頭:「不可惜,從你離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一天你肯定會回來,現在,你果然回來了。」
江與臨說:「老翟,我離開的時候,是真沒想過要回來。」
翟遠州明白江與臨想說什麼,同樣的,他也有話想告訴江與臨。
外界對於他們關係多有揣測,總覺得新舊指揮官之間會爭權奪利,都等著看熱鬧。
人心最經不起揣度,有些話提前說開了也好。
翟遠州:「兄弟跟你交個實底,你能回來,我很高興,特別高興,只要你願意管著攤子事,別說是放棄指揮官的位置,就是給你打雜我都樂意,所以無論是辦公室還是指揮官的位置,我都會給你留著。」
江與臨站起身:「別留了,我不會再回來了,基地外有我們特別行動組的辦公室。」
翟遠州卻很堅持,拍了拍身下的沙發:「留著吧,薛銘他們辦公室都安排了新的監察官,我的辦公室也搬到了樓上,什麼都變了,只有你這裡沒變。」
江與臨神色動容,腳步微微一頓。
翟遠州追憶道:「那年異監委新立,百廢待興、前路迷茫,沒人相信咱哥幾個真能把這草台班子搭起來,當時你坐在辦公桌後面,我和薛銘幾個坐在沙發上,在這裡開了多少會,又挨了多少罵,才有了異監委如今的輝煌……可之前的五個人,現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江與臨很少主動去回憶從前的事情。
回望過去猶如刻舟求劍,無論追思多少遍,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來。
指揮官joker運籌帷幄,戰無不勝,可那彪炳璀璨的戰績背後是斑斑鮮血、累累白骨。
時至今日,江與臨仍不知他這一路走來,究竟是得到更多,還是失去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