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漠然看向謝聞川,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漫不經心地捻在指間,並沒有要抽的意思,只是淡淡說了句:
「謝主席,好巧。」
謝聞川對江與臨漠然冰冷的神色毫不在意,也拿起一根煙叼在唇間,劃亮火柴點燃,輕輕吸了一口,緩慢而優雅地吐出。
「不巧,」淡藍煙霧裊裊散開,模糊了謝聞川眼角的笑紋:「我在樓上看到你好像不太高興,想著你或許會想抽一根煙,就拿著煙盒下來了。」
江與臨把玩著手裡的香菸:「謝主席還真是體察民情,我高興不高興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謝聞川笑道:「恰好看到了而已,別說得像我監視你似的。」
「……」
這話說得過於直白,一時令江與臨不知道怎麼接。
謝聞川將火柴遞過去,江與臨劃亮一根火柴,垂眸點燃手中的煙。
二人誰也沒再說話,就這麼面對面站著。
菸灰即將燒盡前,謝聞川拍了拍江與臨的肩膀,像是一個前輩在開導受了委屈後輩:「有問題就想辦法解決,別生悶氣。」
剎那間,江與臨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大抵是那句話開解安慰的意味太濃,江與臨竟然從這位陌生的謝主席身上,感受到了幾分久違的親情。
謝聞川對江與臨內心活動了如指掌,態度溫文和氣又似暗藏慨嘆:「如果我有孩子,現在應該也像你這麼大,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像你這樣陽光帥氣。」
江與臨這輩子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陽光』兩個字形容自己,微不可察地歪歪頭,頭頂緩緩冒出三個無形的問號。
不遠處的翟遠州聽到這句評價也是一個踉蹌,心說江與臨生氣時站在那兒就像尊冷修羅,周身寒氣重得跟冰山一樣,邪劍仙來的都得繞著走的主……陽光?
江與臨身上有一根頭髮絲是暖的嗎?
他連異能都是寒冰啊!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謝聞川專程從樓上下來,好似就是為了找江與臨一起抽菸,也沒再說什麼其他的話。
煙抽完以後,他就走了。
江與臨看著謝聞川的背影,手指一彈,將菸蒂彈進十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是在齊玉死後才逐漸走向政治權力,末世前對政治派系一概不知,更不了解這位謝副主席。
江與臨轉身問翟遠州:「謝聞川沒孩子嗎?」
翟遠州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說:「聽說是有過一個,後來死了。」
江與臨側了側頭:「死了?」
翟遠州回憶道:「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會兒謝聞川還是津平市公安局局長,在打擊地方涉黑勢力犯罪時受到了一些阻力……他兒子的死好像就和這個有關。這事說起來都得快二十年了,那會兒我剛上初中,因為出了這事,老爺子草木皆兵,把我拘在家裡一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