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敘!」
旁邊的三長老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放肆——」
「這些僕從,目無門規,擅闖宗主寢殿才叫放肆。」
邊敘長身而立,擋在門前,慢慢收回手:「我不過是在替長老您清理門戶。」
「你強詞奪理——」三長老氣結。
他大步就要上前,忽然卻感覺有人伸手一攔。
「不可莽撞,小敘說的確實有理。」
大長老將手虛虛攔在三長老身前,微微側眼:「我們既是前來探望,必不可如此唐突。」
他目光慢慢轉向邊敘,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既要知禮數……那煩請三長老前去叩門吧。」
攔在身前的手隨著話音落地一瞬放下。
三長老愣了一下,緊接著驀然明白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好的,尊者。」
他大步上前,故意拿肩膀將邊敘撞開,徑直伸手去推門。
邊敘踉蹌一步,蹙眉想要再次上前,卻忽然感覺周身一重。
——是靈力壓制。
邊敘咬牙,便看站在不遠處的大長老手指微抬,衝著他不慌不忙地露出一個笑意。
「邊峰主別著急。」
邊敘咬牙。
大長老這兩年時常閉關,據說境界已有突破。
邊敘不清楚他如今修為到底幾何,掙扎了一會兒,只得咬牙重新轉向三長老:「長老,宗主如今真的有事,您不能進去……」
「不能,還是謝鏡泊不敢?」
三長老冷笑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他此時門已經推開了大半,露出裡面的點點火光:「有人告知,那日出事的幻境裡的,有一人身形和燕宿泱極為相似。」
他一邊說一邊望向邊敘,不出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
三長老高聲笑道:「你如今使勁攔著我們,怕不是就是將燕宿泱藏到這裡——」
「砰」的一聲房門被驟然推開,三長老不由分說直接先一步上前。
他一眼便看到坐在床上的謝鏡泊。
三長老冷笑一聲,聲音間的得意幾乎不加掩飾:「你看,我就說……」
他忽然看到了什麼,眼眸倏然睜大,聲音戛然而止。
謝鏡泊確實在裡面,也確實不是一個人。
只是那人正整個人衣衫不整地被他擁在懷裡。
那人背對著門坐在謝鏡泊懷中,身形清雋,只露出小半張陌生的側臉,在如雪的長髮下更顯蒼白,還有層層疊疊的紅色薄紗下肩頭一小片瓷白的肌膚。
滿屋的燭光被熄滅了大半,氣氛旖旎,襯托著那人紅衣下更是膚若凝雪,柔若無骨。
——只那陌生的臉和白髮,怎麼看怎麼都不可能是燕宿泱。
三長老眼眸驀然睜大,他不死心地想要上前:「這不可能,你……」
下一秒,卻看謝鏡泊袍袖一展,將那半寸肌膚裹住,緊接著冰冷的目光瞬間望了過來。
「滾。」
三長老來不及反應,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緊接著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到走廊盡頭的牆上。
大長老不可置信地倏然轉頭,便聽「砰」的一聲悶響,面前的房門被大力再次合攏。
早已躲到旁邊的邊敘此時慢吞吞走上前,後知後覺地輕輕「啊」了一聲:「我剛才不是提醒三長老,不能進去了嗎。」
·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寢殿的門再次被倏然推開。
謝鏡泊一身玄衣,面沉似水地走出寢殿,微一抬手將身後的房門迅速關上。
摔的灰頭土臉的三長老此時已經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望著謝鏡泊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沒想到,宗主晚上這麼有興致,瞞著我們所有人,在這寢殿裡夜會情人。」
「我不過是敲門進去探望,便直接劈頭蓋臉地挨了一道,宗主是否該給我道個歉……」
謝鏡泊面色如霜,沉沉地看了三長老一眼,徑直將他略過。
他微測過身,衝著旁邊的大長老微微施禮:「不知長老們深夜突然來此,有何要事?」
「方才那人是誰?鏡泊。」大長老和煦開口。
「我們無意打擾,只是聽聞那日你抱回一人,與燕宿泱有些相像,我們擔心你被人矇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