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如果姜衍在這裡,會發現這個法陣的紋路極其眼熟,仿佛……和他曾經在燕紓記憶里看到的一般無二。
熊熊火光將本就昏暗的洞穴照亮,照映出每一個人臉上的驚恐神情。
身旁謝鏡泊的聲音隱隱傳來,燕紓驟然回過神。
「快離開這裡——」
他倏然抬起頭,顧不得許多快步朝前走去,腳下卻忽然控制住不住一軟,身形直接朝前跌去,被謝鏡泊一把接住。
「燕紓。」
燕紓一把攀住他的手臂,呼吸急促,卻是胡亂搖了搖頭,仍舊不管不顧地要往前走著:「沒事……我沒事,快點離開這裡,一定要快……」
但面前的人群卻都沒有動靜,只轉過頭神情驚恐地望著他,沒有人往前挪動半步。
燕紓眼前時明時暗,周圍的火焰帶得他渾身燥熱,口腔中幾乎都瀰漫著血腥氣。
他緩了一口氣,忍不住啞聲開口:「為什麼不走?姜衍他們應該已經過來了吧,你們快些離開……」
「我們聯繫不上二師兄。」謝鏡泊低低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而且……他們出不去。」
燕紓聲音瞬息仿佛卡在喉嚨里。
他怔怔抬起頭,一時間似乎沒有明白謝鏡泊在說什麼,「什麼出不去,怎麼會出不去,門不就在那裡……」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抬步,手臂卻被人再次拉住。
燕紓下意識想要掙脫,剛一回頭,目光卻倏然也一凝。
危闌的母親不知何時捂著手臂倒在地上,那上面清晰的是一片通紅的灼燒痕跡。
危闌眼眶通紅,手足無措地蹲在母親身邊,似乎想要幫他母親捂著傷口,卻又無從下手。
燕紓無聲地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聽到自己啞聲開口:「這是……」
「那個青銅門上,不知布了什麼陣法,只要靠近便會被灼傷,若強行穿過……怕是如,烈火焚身。」
「所有人都出不去嗎?」燕紓顫聲開口,下一秒,卻見謝鏡泊神情間露出些許不忍。
「不是所有人。」
他低聲開口:「我和危闌……都能自如通過。」
也就是除了他們之外的……所有人。
燕紓瞬息明白了什麼,臉色一瞬慘白,渾身控制不住地戰慄起來。
不遠處的白毛妖獸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謝鏡泊看著面前怔怔仍舊回不過神的人,垂了垂眼,輕輕抬手讓燕紓靠到白貓蓬鬆的毛髮上。
白貓有些擔憂地偏頭蹭了蹭面前戰慄不停的身影。
下一秒,卻感覺燕紓身形一軟,踉蹌直接跪坐在地上,那白貓猛然伸出爪子,才好險不險沒讓他直接跪到地上。
燕紓控制不住單手撐到了地上,手掌間的刺痛讓他後知後覺地醒過神,同時也聽到了耳畔樾為之焦急的呼喚。
燕紓口唇微張,幾次之後終於顫聲開口。
「樾為之,救他們……」
他跪坐在地上,手指死死扣進地面,用氣音又重複了一遍:「救他們,求你,幫幫我……」
「沒辦法了,小紓,你知道的。」
樾為之低聲開口,近乎殘忍地打斷他的話。
「他們都是凡人,身上早已被種上了魔印,如今被魔氣激活,已經……無力回天了。」
他頓了頓,聽著燕紓急促沉重的呼吸聲,生怕他衝動般,低聲又補充了一句。
「就和你當年……一樣。」
「若是我能把他們身上的魔印除去,讓他們恢復理智……」燕紓咬牙抬起頭,眼眸間閃過一絲掙扎。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樾為之皺眉打斷他的話。
他隱隱意識到不對,聲音焦急起來:「你要幹什麼,燕宿泱——」
但燕紓抬手一揮,直接切斷了兩人的傳訊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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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謝鏡泊深吸一口氣,手腕一翻,微塵里驀然浮現在掌心。
他將全部靈力灌注其間,凌厲的劍氣不停息地揮向那青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