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有多嚴重?」
「……什麼?」邊敘回過神,有些遲疑地低下頭。
「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是只是一段時間,還是……永遠廢了?」燕紓仰起頭,微微彎了彎眼。
「沒事,我就是提前做一下心理準備。」
邊敘無聲地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一時間卻又無從說起,最終也只是躊躇著低聲開口。
「我真的不清楚,師兄,要不還是一會兒等二師兄回來……」
「不清楚啊。」燕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若只是藥物等導致的暫時的情況,那血氣運行當不會受太大影響,若是魔氣等……造成的永久損傷,那如今經絡應當已廢。」
他漫不經心般隨意開口,下一秒,手腕忽然一翻,指尖懸出三枚銅錢,輕輕一撥,徑直便往腿上的大穴打去。
「不如我親自試驗一下,只一試便知——」
邊敘瞳孔驟然緊縮,立刻上前一步:「不要——」
他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步直接按住燕紓的手腕,一連聲開口:「我說,師兄,我說。」
「從洞穴出來後……你體內不知為何忽然糾纏了一股魔氣,接近傷重瀕死,二師兄迫不得已,用金針將你經絡肺腑間的魔氣挑開除去魔印,但剩餘的魔氣無法,只能先逼到……腿部經絡。」
邊敘忙不迭焦急開口,下一刻,卻看面前的人身子輕輕顫了一下:「所以我身上……魔氣還真未除淨啊。」
邊敘一怔,瞳孔驟然緊縮。
「你,你不知……」
他瞬間慌了神:「師兄,我剛才都是隨意猜測的,你別聽我瞎說,我只是胡亂說,當不得真……」
「沒事,我沒有難過,你緊張什麼。」
燕紓在腿部的幾處關鍵經脈上輕輕敲了一下,抬起頭彎了下眼。
旁邊門口傳來細微的響動,出去取水的明夷終於磨磨蹭蹭溜了回來,一下子便感受到了房間內氣氛的不對。
「水來了,大師兄!」
他快步走上前,熟練地跪坐在床前的腳踏上,仰頭摸索著將杯盞送到燕紓手中,下一秒卻驀然摸到燕紓冰涼的雙腿。
明夷神情瞬間一慌,拉過一旁的被子就往旁邊燕紓腿上蓋。
「大師兄,你怎麼下床了,小心著涼,而且方才不是,說了先不能……」
「……你不用攔了。」邊敘咬牙,低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他都已經知道了。」
明夷一愣,無聲地張了張口。
「……都知道了?」
他有些惶然地抬起頭:「那一會兒二師兄和小師弟那邊怎麼辦,他倆本來就已經打起來——」
燕紓蹙眉:「他們打起來了?為什麼?」
同一刻,姜衍有些急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醒了?」
燕紓回過頭,看著姜衍和謝鏡泊一前一後從門口走了進來。
姜衍方才只在門口只聽了個大概,只模糊聽到了「小師弟」和「知道了」幾個字眼。
他方才剛和謝鏡泊吵完一架,腦海中還是一團漿糊。
此時他皺了皺眉,順著這幾個字眼下意識開口:「你知道他剛才親你的事了?」
燕紓:?
明夷、邊敘:???
「什麼,你什麼時候親大師兄了?你怎麼能這般趁人之危——唔!」明夷倏然站起身,被旁邊的邊敘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謝鏡泊微微咬牙:「……我覺得他們方才說的不是這件事。」
姜衍:「……哦。」
燕紓愣了幾秒,有些詫異地抬起頭,正看到謝鏡泊下唇上一抹暗紅。
像是不知何時被咬破……將將乾涸的鮮血。
他眨了眨眼,還未說什麼,忽然感覺床榻一沉。
姜衍一屁股毫不客氣直接坐到了他床邊,抬手按了按他腿彎處:「所以你腿的事……你已知道了?」
燕紓回過神,歪了歪頭,也笑著開口:「當然……只知道個大概,還需要阿衍給我詳細說說。」
姜衍一聽便知道面前這個人又在套話。
他哼笑一聲,忽然抬手,在燕紓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從小到大只有燕紓敲幾個師弟的份兒,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敲他。
床上的人下意識捂住額頭,一時間有些茫然地抬眼。
他聽著姜衍哼笑一聲,慢悠悠開口:「別什麼事都往壞處想。」
「你腿如今這個情況只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