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好看,縱然臉上被畫了只烏龜,也仍然不受影響。
可鄔映月看著那滑稽的小烏龜,心中莫名有種畫作被公之於眾的羞恥感。
她幾番爭奪,見久攻不下,抬手就要掐訣給他施個清潔術。
然而靈力還沒運轉,青年抬手,封住她的靈脈。
樹下涼風習習。
蒼梧厭將她定在原處,雙手環胸,彎腰對上她的視線。
「師妹,偷偷用法訣可是不乖的行為。」
鄔映月皺眉:「不要用乖不乖這種詞來形容我。」
「不喜歡。」
蒼梧厭托著下巴,深思道:「那換一個?」
「偷偷用法訣,是對師兄不公平的行為?」
「這樣可以嗎?」
少女心虛的別開視線:「我還沒用呢。」
「而且,那是我畫得,我擦掉怎麼了?」
蒼梧厭眸光瀲灩,笑容微斂,正色道:「這是我的臉,我說不許擦,就不許擦,除非......」
鄔映月的視線悄悄轉了回來:「除非什麼?」
「除非,你也讓我畫一下。」他爽快道。
鄔映月:「......」
這算什麼條件!
鄔映月咬緊牙關,打算寧死不從。
「不願意嗎?」
青年湊近,帶著微微些許香氣噴在她臉上。
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
鄔映月有些不適地眨眨眼:「你離我遠一點。」
「什麼嘛,竟然嫌棄我......」
蒼梧厭嘀咕完,想要解開少女身上的定身咒。
然而剛抬手,忽然有柄長劍破風而來。
其氣息冷寒,劍光微閃,透著讓人心畏的殺氣。
「嘖。」
眼看著長劍就要刺中男子,他冷下臉,一手將被定住的少女攬入懷中,一手抬起,攥住了殺氣凜凜的冷銀劍尖。
「喂,沒禮貌的小鬼。」
「沒人告訴你,打斷別人聊天,是件很沒禮貌的事情嗎?」
樹影處,光線微暗。
青年冷然開口,昔日玩世不恭的眸中淡漠狠厲,如同隱在暗處陰沉無聲的毒蛇,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幾米外,躲在少年身後的女子莫名哆嗦一下。
「師兄,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好危險。」
「我們離他遠點,不過去了好不好?」
身上的裙子還沒幹透,正滴答滴答地淌著水。
邵清蕪聲線發抖,語氣中都透著害怕。
然而前面的謝尋舟置若罔聞,他狠狠的盯著青年攥著長劍的手,眉心一凜,厲聲道:「放開她!」
放開誰?
邵清蕪聽著他的話,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她都是說了很害怕了。
為什麼他還要管。
就為了救鄔映月?
邵清蕪心中升起一抹古怪,她仰起頭,蒼白精緻的臉上浮出些許可憐。
「師兄......」
謝尋舟回頭。
只見少女潔白的貝齒咬著粉唇,眼尾下垂,澄澈眼眸中透著幾分哀求。
「不要過去。」
「求你。」
謝尋舟心中一凜:「可映月在他身邊。」
「阿蕪,我知道你對映月有些偏見,但她曾經終究是我的師妹,我不能棄她於不顧。」
少年的話擲地有聲。
遠處,鄔映月難得沒有掙脫蒼梧厭的懷抱。
這個時候又知道不能棄她於不顧了?
鄔映月翻了個白眼:「他真的有病。」
蒼梧厭認真附和:「我也覺得。」
鄔映月冷哼一聲,涼涼道:「別急著附和,我覺得你也有。」
「為什麼?」蒼梧厭眨眨眼。
鄔映月道:「你要沒病,就不會抱著我。」
蒼梧厭的眼神一下變得無辜:「師妹為何這般曲解我?」
「師兄分明是想保護你。」
「若是我沒將你攬進懷裡,這劍傷到你了怎麼辦?」
鄔映月哼哼一聲:「是嗎?」
「我怎麼覺得這劍是奔著你來的?」
蒼梧厭眼尾微垂,眼底淌過幾分委屈:「師妹,那湖中的水都沒有你的話冰冷。」
「而且,我的手都流血了。」
鄔映月:「怎麼可能,剛剛還沒有流血——」
她轉過頭,順勢一瞥,後半句話瞬間哽在喉間。
只見長劍攻勢不減,冷寒氣息裹挾著殺氣不斷往外溢。
青年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劍身,不讓它前進半分,而昔日乾淨分明的指節,早被劍氣劃破,不斷往外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