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弟子,家世不曉,據說拜入宗門前,她是北川藥王穀穀主的養女,江逾白外出遊歷時,發現此女根骨不錯,就帶了回來。」
殷玄托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著,眸光卻一直盯著旁邊的鄔映月。
見她聽得認真,他勾唇一笑,戳了戳她的臉:「所以很好猜啊。」
「突然跑去凡俗帶回一個孤女,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吧。」
鄔映月摸了下鼻尖,嘀咕道:「難道不是因為我根骨差才覺得不對勁的嗎......」
「誰說你根骨差了?」蒼梧厭十分不贊同她用這種詞來形容自己。
鄔映月道:「我的意思是,我的根骨在別人眼裡本來就是難修煉的那種......」
「所以才會格格不入啊。」
前世就是如此。
入門之後,大家便猜測她是不是走了後門。
見到自己的長相後,大家就背後議論,說她是靠相貌才攀上的玄清劍尊。
在大家眼裡,玄雲峰人人出類拔萃,連順帶收的蕭懷跡都是天賦極佳的單靈根。
只有她,是個不合群的異類。
「那是他們孤陋寡聞。」
蒼梧厭不滿地瞪著眼,見少女不語,沒忍住湊近,小聲道:「師妹,你是不開心了嗎?」
鄔映月搖搖頭:「沒有,只是剛剛在想其他事情。」
「不過......」她看向滿臉平靜的祝鶴來和殷玄,疑惑開口,「既然尉遲家和謝家都是除妖魔的,那他們不會對你們有影響嗎?」
殷玄挑眉:「就他們?那還不能夠。」
「再者,自青川條約簽訂後,各族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妖魔主動招惹,人族不可傷害其他幾界的子民。」
殷玄說完,悠悠打了個哈欠。
「什麼世家大族,都是騙人,沒記錯的話,尉遲家和謝家這些年正在走下坡路,否則他們也不會將族中子弟送到蒼衍來。」
「原來如此。」
鄔映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卻忽然發現不對勁。
「不過師兄,你為什麼能知道這麼多?」
殷玄一愣,精緻瓷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薄紅。
「咳咳,當然是我調查的。」
蒼梧厭奸笑一聲:「調查?我怎麼覺得你像偷偷潛入宗門聽來的?」
殷玄捏緊拳頭,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喂,我可是魔尊誒,我手下那麼多,至於去偷聽嗎!」
蒼梧厭眼神亂瞟,吹著口哨幸災樂禍:「那可不見得喔,畢竟一般的魔族又踏不進宗門。」
「讓我猜猜,是變成小貓小狗還是小飛蟲進來的呢......」
殷玄忍無可忍:「蒼梧厭!」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老巢端了!」
蒼梧厭躲到少女身後,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師妹,你看他好兇。」
眼看著兩人又要掐起來,鄔映月趕緊伸手,將兩人隔絕開來。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
「還有四師兄,你不要這麼說六師兄。」
蒼梧厭的啜泣戛然而止,他看著殷玄,幽幽開口:「人家只是和小玄開個玩笑,誰知道他這麼在意......」
鄔映月有些汗顏:「師兄,你好幼稚。」
她戳了下蒼梧厭,讓他少說幾句。
旋即轉過頭,給殷玄倒了杯茶:「六師兄消消氣。」
殷玄重重地哼了一聲,接過茶杯,扭頭道:「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
蒼梧厭:「小玄,你......」
蒼梧厭不肯停止。
鄔映月只能轉頭,求救般地看向祝鶴來。
祝鶴來安然飲完杯中茶,溫聲笑道:「無礙,師兄們從前就愛這樣。」
「尤其是四師兄,他平日很愛捉弄小玄。」
「為什麼?」
鄔映月好奇。
祝鶴來勾唇:「聽說六師兄剛入峰那年,四師兄種了株可以說話的靈果。」
「他每日細心呵護,認真打理,本想著等靈果成熟時取出果核做成標本,結果,六師兄一入門,就把靈果踩死了。」
祝鶴來晃了晃手指:「靈果享年一歲,連個渣渣都沒剩。」
往事重提,殷玄難免有些心虛。
「我並非有意,在我們魔族,那是毒草。」
祝鶴來點點頭:「我入峰那年,四師兄養了只靈龜,想著其壽命足夠長,平日無聊可以陪他說說話。」
「小玄不知道,誤以為是靈龜走錯了路,跑到宗門的無憂河把他放生了。」
殷玄更心虛了:「這是個誤會,當時我做了個夢,夢中有隻靈龜託夢給我,說他迷路了想回家,我本來沒信,誰知道去找四師兄的路上就看到......」
蒼梧厭目光哀怨:「那可是我花了一千靈石從外門師弟那淘來的,全東南的水域裡只有一隻,那個師弟說那靈龜晚上還會發光,結果我還沒看到就被......」
「不......不就是烏龜嘛,我後來不是給你補償了嗎?」
殷玄有些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