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脊背一僵,警惕地往後瞥去。
見身後空無一物,偏瘦高的男子有些害怕:「你剛剛,有聽到什麼響聲嗎?」
「聽到了一點,但是一下就沒了。」
「是風吧。」
「嘶,天黑了,不管是不是風,咱們都趕緊走吧。」
「那你今天還送嗎?」
「不然你去送?趕緊走吧,再不走,東西要涼了。」
小廝提起身側的食盒,認命地往前走。
身後,留下的那個人瑟瑟發抖地看了眼身後,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樹下。
鄔映月躲在隱身衣下,扭頭看向纏在手腕上的小墨龍。
「師兄,你知道什麼是仙伶燉嗎?」
敖澈抬頭,漂亮的綠眸中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緒。
「你確定要知道?」
「當然。」
敖澈低頭,道:「是人。」
「仙伶,特指具有靈根和修為的女子。」
「仙伶燉,便是將這種女子扒皮抽筋,用南州特產的化骨草,將其燉成粘稠的湯汁。」
「兩百年前,南州災荒的時候,亦有人如此,當年師尊過來,將那群人都殺了。」
「自此,南州再無人敢這般做。」
「只是我沒想到......桑家亦會這般。」
殷玄不解:「桑家不就是普通的世家嗎?有什麼好稀奇的?」
敖澈搖頭:「不對。」
「桑家是整個青川,唯一擁有淨化邪祟之力的家族。」
「照理來說,這樣的家族,永遠不會和這種邪穢的東西掛鉤。」
「但現在,桑家明顯不一樣了。」
鄔映月聞言,莫名想起桑晚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
她的祖父,似乎一直想要她的靈根和天賦。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桑家的掌權人想要獲取力量。」
「不排除。」敖澈道,「南州桑家的家傳天賦,傳女不傳男,從前家族為了保持天賦的純粹,會家族內部聯姻。」
「雖說天賦傳女不傳男,但桑家還是保留了南州傳統家族的共性,那便是,父權掌管家族。」
「南家當今的掌權人及其夫人,一百多年前,曾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曾有傳言說掌權人想借婚姻,將妹妹的天賦奪走,怎知當時她懷有身孕,天賦被腹中的孩子繼承了九成。」
殷玄:「你知道的還挺多。」
「當然多。」
敖澈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整個南洲都在我的管制內。」
「而且,三天兩天都有人去海邊尋死覓活講八卦,不想知道都難。」
殷玄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來,你業務還挺廣泛。」
敖澈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殷玄眨眨眼,似是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映月。」
「你把二師兄交給誰了?要是他來,估計一眼就看出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了。」
鄔映月默然。
說實話,她有一瞬間沒想起來。
鄔映月安靜良久,才道:「在祝師兄那。」
「他現在不在這邊——」
鄔映月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極低的悶笑。
「誰說我不在?」
鄔映月一愣。
第289章 尋找
她回頭,看見一身素白的青年從陰影處緩緩走出。
「宗門也聽說了桑晚道友的事,便派我跟了上來。」
「桑家的事情不算太複雜,始作俑者,還是在回清村引起大亂的那個杭扶光。」
「杭扶光?」
鄔映月重複了一遍名字,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張陰柔的臉。
「又是他?」
「上一次,他明明傷得很重......」
少女喃喃出聲。
祝鶴來溫聲道:「邪修便是如此,只要殘有一絲精魄,便能依靠人族的貪念嗔痴迅速修煉成形。」
「前段時間,杭家徹底淪陷,其家宅內形成的黑氣,便能供他東山再起。」
「更何況,他還可以分身。」
「分身?」鄔映月睜大眼,明顯有些不懂。
「万俟長老去了一趟杭家,發現那邊有一塊被黑氣包裹的黃色晶石,黃色晶石底下,便是他上一次被傷得殘缺的肢體。」
「杭扶光以杭家的怨氣為食,將力量收歸本體,其分身一來到南洲,便盯上了桑家。」
「不出意外的話,桑晚半個月前便已經收到了家中的來信,那時,桑家的女眷已經被關押在桑家祠堂,半月後,她的弟弟假意求救,將她騙來了此處。」
祝鶴來緩緩道出經過。
殷玄好奇:「衍之,你怎會知道?」
纏在少女手腕上的小墨龍懶懶抬眸:「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