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知道周徒牙騙了所有弟子。
她父親亦是璇衡宗的長老,父親告訴過她周徒牙的本性,讓她小心周徒牙。
可她還是幫了周徒牙。
因為她已認定,周徒牙和這些弟子都該死!
從周徒牙關閉破界門,眾弟子只顧自己逃命。當她回過頭,看見師兄在魔軍鐵蹄下,無望地看著她,被魔族斬首的那一刻起,寧菲就在想:
憑什麼?憑什麼活下來的是這些人,而不是師兄?
他們都該死!
他們該在那時候,和師兄死在一起!
可她父親德高望重,她不能讓她父親受她迫害同門之罪的連累。
於是她順水推舟,計劃幫周徒牙屠殺凡人。
當他們這些人都成為罪人,待她回到雲州揭露他們的罪行,她便可以假裝被矇騙、承受不住精神折磨發瘋為由,將他們全部毒殺!
到時,人們只會唏噓一個可憐的瘋子殺了一群罪人,沒人會責怪她的父親教女無方。
在這場計劃中,她唯一對不起的,就是秦鶯然與徐離陵這對凡人夫妻。
可她也沒有辦法。
要怪,只能怪他們運道不好。
就像她和她的師兄一樣——
他們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父親的首肯,說好這次剿魔立了功回去便結為道侶。
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兄慘死,連屍體都被魔軍踏爛!
可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寧菲滿身血污,努力地向著被摔落在地的斷劍爬去。
那劍上,掛著師兄送給她的劍穗呢。
「啊——」
斷腿的痛讓寧菲禁不住慘叫,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山野。
徐離陵踩碎了她的腿骨,察覺到了她的渴望,望向她努力伸出手去觸碰的劍穗。
「你想要這個?」
他走到斷劍旁俯視她,漆黑的眼瞳仿佛能洞穿人心,「這是你很重要的人送給你的嗎?」
寧菲不回答,抬眸望去,目之所及,屍橫遍地,頭顱滾血,皆是她的同門,
徐離陵神情悲憫:「我一定會殺你。但你若告訴我,這對你很重要,我不介意讓你握著它死。」
寧菲已無力回答,但還是強撐著開口,伸出顫抖染血的手,「是……」
徐離陵卻是腳碾劍穗,一刀落下,笑出了聲。
血霧噴濺,染紅劍穗。
寧菲的頭滾出去,天地翻轉。
她意識還沒完全消散,看見徐離陵笑意譏諷:
「你怎會相信魔的話。」
是啊,她怎麼能信魔的話呢?
尤其是徐離陵這種魔道中的魔道。
小黃走過來,同情地看了看寧菲,一口將她吃下。
*
鶯然跌坐在大花給她布下的屏蔽圈裡很久,忘了爬起來。
她大腦一片空白。
遠處血肉橫飛、屍顱滿地的小院,令她幾欲作嘔。
她那素來淡然溫潤的夫君,正提著柴刀站在那被血浸透的屍堆間。
他閉上眼,從殺戮勾動的魔性興奮中平復了會兒。環顧血肉狼藉的小院,蹙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好煩。」
鶯然閉上眼,倚在一旁的樹上,不斷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
待夢醒,懷真還是那個與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夫君。她的院子,也還是那個普通但的小院。
但被風吹來的陣陣血腥味,也在不斷提醒她——
這一切,不是夢。
她的夫君是魔。
一個提著普通柴刀,就能瞬殺二十多名修士的魔!
*
是好煩。
收拾起來肯定很麻煩。
而且女主人只是出門收菜,最多一個時辰就要回來咯。
小黃不無幸災樂禍地想:看他怎麼辦!
他若肯解除封印恢復魔身,施個法能瞬間將小院復原。
可他魔身觸碰過的東西,都會沾染上魔氣。
素來都是靈藥醫人,魔氣傷人。
到時這院子就算恢復,女主人也不能住了。
徐離陵掃它一眼。
它立刻渾身乖巧與討好,搖著尾巴如同一條真正的狗。
徐離陵吩咐:「吃乾淨,叫幾隻山精木魅來。」
它愣住,環顧滿院屍首,面露苦相:「我一次吃不了這麼多,我能不能慢慢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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