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並不會因為一個何玉就動用鴆酒,更何況也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林叢也跟著道,「為免打草驚蛇,屬下已封鎖了消息,如今知道何玉死在牢里的人,全都被留在地牢里,外面有可能接觸過飯食的,也在暗中排查,但……」
他皺了眉,帶出不解,「除去被調去總衙暫領差事的親事官,如今在探事司的應該都是可信之人,下毒之人究竟是因何動機,才甘願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對何玉下手?」
蘇露青在看過何玉以後,從牢房裡面走出來,目光落在留下的牢飯上,問,「最近各處的雜役可有添換過人?」
林叢搖搖頭,「沒有。」
又忽然想到一件,「哦對了,上次有個司圊被何玉關到雜物間,這幾日他都告病在家了。」
也就是只有人走,沒有添換。
蘇露青看向那碗飯,「這個,拿下去查查。」
林叢領命離去。
……
梁眠很快將驗屍文書寫好,送來書房過目。
蘇露青瀏覽一遍,信手將桌上放的前一晚從何璞書房帶回的信箋等物攤開。
之前未及細看,如今再看,發現這些信都是何璞所寫,信封上蓋有遞鋪原路退回的章子。
大小十餘封,均是退信。
拆開看信的內容,字頭均有「何原吾兒」四字。
梁眠跟著看了幾封,「看來,這個何原,應該就是何璞的小兒子。」
又看信上地址,「咦」出一聲。
蘇露青抬頭看他一眼,「怎麼?」
「蘇探事,你看這裡,」梁眠指著地址上「淳博縣」三個字,「淳博縣早在七年前就因河堤決堤被淹毀,縣內百姓南遷二十里,在一處村落的基礎上建牆成城,便是現在的淳德縣。何原如果之前住在淳博縣,又僥倖存活,這裡的地址就應該改為淳德縣才對。」
蘇露青看過他手裡那封,又看餘下的,「這幾封都改成了淳德縣。」
梁眠奇道,「這麼看來,地址對,但信還是被退回,那應該是……何原至少在七年前就不在那裡,何璞卻一直不知道?」
思及梁眠之前說過何家二郎因為何璞偏心何胥,所以早早分家的話,蘇露青這時候再看信中思念漫漫的筆觸,不由輕哂。
又聽梁眠說,「何家二郎一直下落不明,如今有了這些信,或許可以從進京的那些淳德縣災民口中,打聽些何原的事?」
「的確需要儘快找到此人,」蘇露青將那些信件整理到一處,「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梁眠詫異道,「蘇探事,你是說……何原很可能也與帳簿的線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