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忠似有不悅,「人既然都到了烏衣巷,那就只有招或不招這兩種結果,招了的,按流程定罪,沒招的,再繼續深入著審。那幾個人,本就有謀反之嫌,口供相似,又有什麼稀奇。」
魯忠說到這裡,緩和下語氣,「這案子耗時太久,宮中已有微詞,如今他們既然都招供了,正好趕在陛下千秋之前,咱們把案子利落一結,底下人少樁差事得個輕鬆,上頭看到結果也能滿意。說不定帝後一高興,給你這提點的官職再提一提,何樂而不為呢。」
之後也不給蘇露青反駁的機會,直接拍板,「就這麼辦,你讓底下人把口供都整理好,讓他們畫押,叫……」
魯忠從旁邊候著的一溜乾兒子裡,指出一個人來,「長禮,你同蘇提點去一趟,東西都整理完,你就去御史台。」
蘇露青見狀,沒再堅持,點頭自去準備。
……
「……蘇提點,人,真的要交出去啊?」梁眠悄悄溜出來問蘇露青。
蘇露青先看了一眼不遠處盯著人整理口供的長禮,那是個年輕的小黃門,應該是才到魯忠身邊,很得魯忠重用。
「總衙發了話,又專門派人來盯著,不交也不行。」
「但……」梁眠張了張口,「那幾人的口供不是都有問題,如今還沒有查明啊。」
直接這麼送去御史台,等判決結果一下,日後就算查出來了,也沒可能再翻案。
「馬孚這兩日精神如何?」蘇露青忽然問。
「啊?精神?」
梁眠愣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啊……不太好,總愛胡言亂語,每次胡言亂語的時候,還會吐白沫!」
蘇露青緩步往書房處走,「這樣的人,如何交給御史台?萬一他途中發生什麼不測,誰能說清他是因自身犯病而出事,還是經手的人做過手腳。」
梁眠飛快應道,「有道理,屬下這就去盯著些,千萬不能讓人在到御史台的路上出事。」
沒過多久,有親事官來報,說犯官馬孚舊疾復發,病情加劇,險些出事,特來請示是否要將人轉去御史台。
「這……」蘇露青看向一旁的長禮,「此事小使君應該也知道吧,總衙將這幾人送來以後,其中有個叫馬孚的,時常驚厥,不過我想,他驚厥慣了,事後總會清醒,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會耽擱使君的吩咐。」
長禮皺了皺眉,似是為難。
蘇露青看似幫忙想法子,「或者,先將其他人連同口供轉去御史台,等馬孚稍好一些,本使親自帶人送他過去?」
「蘇提點,此事我需得回總衙與使君說明,還請蘇提點見諒。」
蘇露青點點頭,「應該的。」
過不多時,總衙那邊回話,先讓醫官穩定住馬孚的病情,之後再議。
「呼……還好沒事兒,」梁眠鬆了口氣,把之前整理起來的卷宗等物送回給蘇露青,「蘇提點,醫官都是自己人,應該能拖上一段時日。」
「嗯,這幾人的家眷,可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