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紙左下角相同的位置上,都落有一抹榴紅指印,顏色雖淡,再稍作處理,便會與尋常落款畫押無異。
她隨後從錢匣里取出幾塊小金錠,放在秦淮舟慣常坐著的位置。
田契上的交易數額她看過,這些足夠原價再買上一塊,如今她只「買」走一半,權當是謝他「配合」轉賣了。
做完這些,她熄燈就寢。
另一邊,秦淮舟在前院廳堂,剛剛與秦靖說完話。
「你的人我也給你帶來了,要說什麼話,抓緊說。」秦靖說著,朝外面一招手。
一人應手而入,先朝堂內兩人行禮,「老秦侯。秦侯。」
秦靖點點頭,起身往外面走,「我先去車裡。」
「多謝父親。」
秦淮舟向著秦靖的背影行了一禮。
目光看回來人時,見到來人身上似有血跡,問,「怎麼回事?」
尹唯因著傷痛,聲音發緊,「來時有尾巴,險些被他們追上,好在半路遇上老秦侯,勉強躲過,老秦侯的車他們不敢跟得太近,半路被甩開了。」
話雖如此,但秦淮舟心中並不輕鬆,「你儘快說,然後跟老秦侯一道出城去,城外有大理寺的暗樁,地點你清楚。」
「是,下官明白。」
尹唯接著說道,「下官帶人追查過那位韓嫦娘子的行蹤,發現她在馬孚被抓後的一段時間,常去光福坊,經過探查,果然查到她一直徘徊在靳府附近,但似乎並未進過靳府。」
「韓嫦那日敲過大理寺外的鳴冤鼓後,就被一伙人帶走,看跡象,是奔靳府去的,下官帶人到靳府內查探,在一處院子裡發現了被關押的女眷。」
「時間倉促,無法一一確認身份,但韓嫦也在其中,想來這些人都是烏衣巷內那群『謀反』犯官的家眷無疑。」
秦淮舟面上神色不顯,心中暗忖:
從何璞案開始,到屈靖揚,再到使臣案,每個案子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大理寺追查屈府失火案至今,只知靳賢是元兇,卻找不到更明確的證據,足以證明此人縝密。
至於更深處的聯繫……
他的人在鬼市又抓到幾個「靈藥」上家,這些人雖然會向外出貨,但同時手裡的貨也需要找更上面的上家來買,從這些人處問詢出來的交接地點和暗號,到派人佯裝下家實施時,又常常人去樓空。
其中唯有一處地點,是一個線人拼死送出的——藥在開明坊。
開明坊內麥田盈盈,想知道藥是什麼,除了去探查今年的收成,恐怕只有等來年春耕時候,看坊內的人都在種什麼。
如果靳賢果真與「靈藥」有關係,他做這麼多,想要掩蓋的事,未必只有偷賣國庫米糧之事這麼簡單。
「而且,還有一事,下官覺得奇怪。」忽聽尹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