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今日,是誰當值?」她忽然出聲。
「啊?」梁眠眨了眨眼,雖然不解她為什麼會問這個,還是說道,「長禮來時提過一嘴,好像是魏昉。」
御史台的知公廨侍御史,算個熟人。
回去時沒有直接進通明門,而是順著含光門街,到了御史台。
魏昉聽聞她來了,把人領到無人處,「這種時候,你怎麼來了?」
蘇露青之前在魏昉手下辦過一個案子,兩人配合的還算愉快,之前在何府門前撞見,魏昉還賣她個面子,讓她先去問何璞幾句話。
「今早烏衣巷送來的那幾個犯官,人可都還在?」她問。
魏昉:「關著呢,這案子判的快,明日就會宣判刑罰。」
「讓我再去見見,」趕在魏昉開口之前,她又飛快道,「你就當不知道我來過,事後別人問起來,你只管驚訝。」
魏昉猶豫了片刻,「不管你想做什麼,儘快去,別弄出人命。」
「知道。」
御史台的牢房裡,馬孚等犯官均被關在一處,蘇露青支開獄卒,來到牢房前。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麻木抬頭,看到是她,又都一愣。
「最後一個機會,」她看著裡面的人,「外面給過你們承諾的人,失信了。」
裡面的人茫然看著她,面上死氣沉沉。
她抬手,將一枚荷包順著牢房欄杆拋進去,「這是從其中一具屍身上解下的信物,你們認認。」
半晌,有人動了動,拾起荷包。
「雲娘……?」
「那人沒兌現承諾,沒放她們離開,反倒要了她們的命,等著你們一死,他再為你們求情請命,將你們與家眷合葬,是就此認命,還是再拼一拼,你們自己決定。」
說完,蘇露青轉身離開,沒再理會身後發生了什麼,只在快要走出牢房時,聽到牢房深處傳出的無盡悲鳴。
……
回到烏衣巷,她遞給梁眠兩張分別按著一枚指印的紙張,讓他擬出兩份買賣田契來。
聽說擬的是開明坊田的田契,梁眠震驚的張大嘴,「蘇提點,開明坊內那些田產如今還不曾查出深淺,這麼貿然偽造一份……」
「無妨,你只管去擬就是。」
等田契擬好,蘇露青按下新的指印,滿意的端詳這兩份新做好的天氣,外面也傳來一些議論聲。
「……說是馬孚等人進了御史台,突然又翻供了,這次供出的不是康國人,而是說自己受靳御史蒙蔽,落下把柄,無奈聽命靳御史的話,給出了假口供。」
來報信兒的親事官說完情況,接著道,「這些犯官因為在御史台牢里鬧得動靜太大,不知怎的連宮裡也知道了,如今又重新下旨,將人轉回烏衣巷,重審此案。」
「還在原來的牢房?」蘇露青多問一聲。
「沒有,總衙那邊出面,把人帶回去了。」
「那……我們要去把人搶回來嗎?」梁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