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不夠。」
秦淮舟接在她的話音之後,道,「之前那道手令,你後來一直沒有用,再加兩次,如何?」
這算是主動讓出一部分主動權,哪怕她之後打著大理寺的旗號做會被人彈劾之事,他也必須出面替她周旋。
蘇露青思索半晌,卻說,
「你想知道靳府不生亂的原因,究其根本,是要查靳賢的背後之人。
若把靳賢與何璞、屈靖揚兩樁案子放在一起來看,這三個案子很相似,都是從他們身上查背後之人,最終查到下一個案發的人身上。
現在看來,這些人就像是串成一串的螞蚱,牽出前面的,會拽出後面的。而後面的想要隱藏自己,就會使盡一切手段,把前面的推出去,讓前面的脫離這條線,讓抓到線的人分神抓住被拋出來的,他們好帶著線繼續藏好。」
話說到這裡,她作勢嘆出一聲,「所以,大理卿這根本不是想要三司會審,而是想不勞而獲,坐享其成。」
「但,」她話鋒又是一轉,「誰讓我對這件事感興趣呢,說不定,你再多加幾個價碼,我覺得夠了,就同意了呢。」
外面起了風,吹動廊下的燈籠,昏黃燈火搖搖擺擺的被風吹著潑進來,在窗邊留下斑斕燈影。
秦淮舟點亮燈燭,燭火搖曳著亮起,他的話音隨燭火一道響起,「靳府里的事,你想查什麼,盡可放手去查,大理寺不會從中阻攔。」
她還是搖頭,「大理寺本就想查靳府究竟,自然知道若是從中阻攔,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若沒有其他好處,我可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燈火晃動,照亮他一半側臉,屋子裡再次沉靜下來,她打量他的神情,視線不經意轉向另一邊,看到博山爐里的香片似是滅了,那裡沒有再繚繞出煙雲來。
她起身走過去,揭開香爐蓋子,果然,裡面的香片已經燃盡,但仍有殘留的香氣撲鼻。
又過了良久,終於,他再次開口,「中途若有需要,你可以提。」
「我若提了,你會照辦?」
她可還記得上次打賭時候,他是怎麼說的,當時他鑽空子鑽的理直氣壯,說什麼她只約定了可以差遣,卻沒說一定要照辦。
秦淮舟這次點了點頭,「照辦,但……只能提一次。」
「太少。」她直接回絕。
「……兩次。」
她走回書案邊,居高臨下看他,「秦卿有求於人,就是這麼討價還價的?」
秦淮舟深吸一口氣,「三次,更何況,你還有三次手令可以用,這些對蘇提點來說,無論如何也該夠了。」
三次啊……
她稍作思量,三個要求,三次手令,再加上先前他答應過的事,也確實榨不出更多了。
當然,面上還要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勉勉強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