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動手指,示意梁眠到近前。
「靳賢的兒女,還沒查到?」
梁眠面露難色,「蘇提點,這事兒是真的不好查。靳賢原本有一雙兒女,但他兒子很早就夭折了,剩下一個女兒,聽說幾年前和人私奔,不知下落。靳賢覺得面上不光彩,從來不提這個女兒,只當沒有養過,靳府里的人也不清楚她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如今明里暗裡的什麼線索都沒有,實在很難查到。」
「不過……另外有件事兒,查到了。」梁眠卻忽然欲言又止。
她掃一眼周圍的親事官,起身向外走。
梁眠立即跟上去,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才說,「曲江邊別院裡那位的身世,差不多周圍幾個坊的人都知道了。」
曲江邊別院裡那位,說的自然是前些時日剛剛尋親成功的「裴氏遺孤」。
「但不是別院裡的人傳的,」梁眠觀察她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才繼續往下說,「其實別院的人經過專門訓導,從不與外人交往,但別院裡那位,上元那天去過青龍寺,求了一支簽文,從那之後,坊鄰就聽說了裴相的孫女輾轉來京投奔親眷的事。還聽說她深受皇恩,提前被從掖庭放歸,所以那次去青龍寺,她是為陛下祈願的。」
「裴氏遺孤」一進京,就有「裴相舊仆」為主報仇。
還是太巧。
她跟著道,「她進京到侯府的一路上,應該都有人看到,去查查,進京之前,她是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是。」梁眠領命,自去吩咐。
……
年節之後,本來堪堪轉暖的天氣,忽然又冷下來。
街上有些人剛把冬衣當了,這會兒就只能穿著袷衣在街上罵罵咧咧的走。
靠近主街的坊門邊,忽地傳來哭天搶地的哭嚎。
「庸醫!還我阿兄命來!」
經過這裡的人嚇得一蹦高,左右張望張望,見挨著坊門的十字街上,有個半大小子正對著一扇院門大哭,半大小子身邊還直挺挺躺著個稍大些的半大小子,看著臉色死白,好像已經死了很久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有人好信兒,問。
「嗐,聽說是吃了什麼藥,給吃死了?」
「可別瞎說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藥,那是靈藥!我聽說這兩個小子是給醫館做工的,死了的那個是哥哥,哥哥本來就病了,弟弟偷了顆靈藥給哥哥吃,估計是沒掌握好劑量,把哥哥給吃死了。弟弟不幹了,找醫館要說法,這不,胡攪蠻纏的,被醫館給趕出來了。」
「喔呀……靈藥怎麼可能吃死人?肯定是小子亂偷了什麼藥吃,賴上人家了——」
說話間,忽見坊外飛馳過去一匹馬。
「城裡不讓這麼跑馬,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