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會進屋,」秦淮舟看她一眼,似是在衡量應該如何扶她起身,「你若信我,就去藏好。」
她往屋內掃視一圈,屋內布置簡單,房型方正,可以說一覽無餘。
「這裡還有能藏的地方?」
秦淮舟儘量避開她有傷的地方,但當觸到她的胳膊時,只感覺到手上濡濕一片,心中暗驚。
他沒有猶豫,當機立斷,「床帳里能躲。」
腳步聲愈發往這邊推移,幾盞燈籠不斷搖晃,燈火開始潑上窗欞。
「血跡延到這裡……等等,那邊也有,啊,這裡的血很多,應該是翻窗進去的,就是這間!」
「這裡是哪位府君下榻之處?」這話是驛丞在問驛卒。
「好像是……」驛卒像在翻動名冊核對。
聲音不斷送進屋內,蘇露青忍著傷痛,快速藏進床帳,帳簾放下來,掩住這一方血腥之氣。
秦淮舟隨手往香爐里撒了一把驛館裡配備的香丸,一股濃郁的丁香氣息很快衝出,很快充斥這間不算大的客房。
叫門聲也在這時候響起,「欒將軍?欒將軍你醒了嗎?欒將軍?」
蘇露青在帳內聽到外面的稱呼,欒將軍?
他用的竟是武將的身份?
據她所知,朝中只有一位姓欒的武將,就是前不久被打發到邊關去了的欒定欽。
秦淮舟借欒定欽的身份來絳州,又在朝中掩人耳目,到底在查什麼。?
帳外,秦淮舟端著燭台走到門口,把門打開。
「欒將軍,深夜打擾實在抱歉,呃、誒?」
門外懸著好幾盞燈籠,將門口照得大亮,驛丞正打算先說幾句客套話,再說明來意,卻見秦淮舟身上似沾了血跡,連手上也有,不由得一愣,「欒將軍,你這是……?」
秦淮舟表現的極其平靜,「方才捉了個賊。」
「賊?」驛丞眼皮一跳,「敢問欒將軍,賊人如今可還在屋內?」
「跑了,」秦淮舟淡淡道,「此賊身手利落,中了本將的機關,竟還有餘力脫身,本將正覺得奇怪,可巧驛丞你就來了。」
說到這裡,才像是才注意到跟在驛丞身後的一群人似的,目光掃過去。
見跟在驛丞左右的是兩名驛卒,其中一人手上拿著名冊,應該就是在核對每間屋子都下榻的哪位官員,避免弄錯了名字,惹來其它麻煩。
再後面幾個,烏衣皂靴,看上去很像烏衣巷的親事官,他猜這些人應該就是絳州探事司的親事官了。
他不動聲色打量過這些人,率先問驛丞,「不知這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