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夏慷的衣襟解開。
「你做什麼!」夏之翰在旁邊緊張的盯著,見狀立即出聲喝問。
蘇露青沒有看他,只說,「夏家主稍安勿躁。」
衣襟敞開,露出的皮膚看起來與尋常無異,但腹部卻是不自然的脹起,之前因外衣厚重,並未注意到這處異狀。
「看來,十郎不是被毒死的,」她拉起衣襟,看向夏管事,「十郎離開偏廳的時候,氣色紅潤,健康得很,為何跟夏管事一走,人就突然死了?」
「你胡說!」夏管事立即看向夏之翰,「家主,這兩人謀害十郎,卻還栽贓誣陷,家主可要為我做主啊!」
「你為什麼說,這十郎不是被毒死的?」坐在一旁的都虞侯這時候忽然插進一聲。
「夏管事一口咬定十郎死於中毒,我剛看到十郎屍身時,也的確看到他面色發青,七竅流血,是中毒暴斃的模樣。不過,有些東西,騙不了人。」
蘇露青徐徐向下說道,
「下毒的人很聰明,知道若要驗屍,如何才能騙過仵作,所以在行兇之後,趁著屍體還新鮮,又灌進一點毒藥。這毒剛好還是砒霜,我方才以銀簪探進其喉中,銀簪色青黑,正對得上砒霜之毒。」
「但若真是服過毒,七竅流血,鼻腔與口腔之內,應該也有血跡殘留才是,但我擦拭過,乾乾淨淨,沒有血跡,說明他不是中毒而死。」
「若想再次驗證,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你驗驗看。」都虞侯直接代替了郭槐,帶動流程。
蘇露青卻轉而看向夏之翰,「夏家主,此法會損害十郎的遺體,是否要用此法驗看十郎是否為中毒,由夏家主來定。」
夏之翰咬咬牙,「驗吧!」
蘇露青給秦淮舟使了個眼色,秦淮舟上前來,替她扶住夏慷的屍身,看她用匕首劃開屍身的手臂,一直劃出一道可見骨的深度。
蘇露青面色如常,將結果言明,「沒有中毒的人,皮肉,骨,是黃白色,可見十郎的確不曾中過毒。」
「哦?竟還真是,郭縣令,你也來看看,做個見證。」
都虞侯明顯來了興趣,看完屍身,道,「這麼短的時間,打殺應該都有動靜傳出,你們就沒聽見什麼動靜?」
他問夏家的家丁。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搖頭。
「太有意思了,你接著說。」都虞侯抬手指了指蘇露青。
「十郎不是被打殺而死,而是窒息。」
蘇露青說到這裡,輕點了點夏慷脹起的肚子,又將方才擦拭過鼻腔的帕子拎起來,示意道,「有一種酷刑,都虞侯與郭縣令應該都聽說過。」
「你先說來聽聽。」
「以濕紙縛住口鼻,使人有出氣而無進氣,這種手法常殺人於無形,沒想到今日竟用到了十郎這小郎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