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猛地撲到床帳邊,抓過一件散落在外的外裳,一下子把她整個蒙住。
然後就放聲大哭起來,「我可憐的一娘子,今日這般大喜的日子,怎會成了這樣……嗚嗚……我該怎麼向夫人交代啊……嗚嗚嗚……」
蘇露青將屋內情形盡收眼底。
屋內都是侯府的僕從,外面的人雖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但只要打發身邊人前來探聽一番,就會知道裡面出了什麼事。
這件事發生的太巧,手段安排太過拙劣,但該有的效果已經達到——如果不算那間屋子裡突然多出的一具女屍的話。
她先安排人出去安頓好前來觀禮的賓客,又將兩個管事叫到一旁,交代幾句,
之後問過老秦侯那邊的情況,得知郎中正在看診,郎中說老秦侯許是犯了心疾,這才導致的突然昏迷。
多少放下心來。
她再次看向秦淮舟。
秦淮舟察覺到她看過來,挽起一側衣袖,露出手臂上新劃出的血痕,對她搖搖頭。
帳內,蘇嬤嬤仍在抱著裴昭痛哭。
裴昭則掙扎著放開蘇嬤嬤,往蘇露青這邊行了一禮,「蘇都知,我……」
蘇露青抬手止住她的話,先問,「可有哪裡不適?」
裴昭點點頭,又快速搖搖頭,「沒、沒有……」
然後俯身拜下去,「今日之事,全是阿昭的錯,是阿昭誤闖進這裡,才……」
她說不下去了,又開始啜泣。
「秦侯呢?為何在此?」
「……席間不慎被打翻了茶碗,前來更衣。」
「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擔心傷人,擔心鑄成大錯,唯有自傷保持清明。」
她走到桌邊,簡單查看一番秦淮舟的傷勢。
刀傷都在手臂,左臂上的傷口深些,右臂雖也有幾道劃傷,但看入刀淺出刀深的走勢,應該是用左手劃出的。
在她靠近秦淮舟時,恰好也聽到秦淮舟低聲對她說,「香爐,門,有問題。」
她不動聲色退開,正好這時候管事娘子叩門進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她點點頭,「知道了,把人帶進來,就在這裡查。」
門外進來幾名上了年紀的老僕。
「蘇都知這是何意?」蘇嬤嬤看著往這邊走來的兩個嬤嬤,立刻攔在裴昭身前,警惕的看向蘇露青。
「屋子裡發生的事,有些說不清,」她看了看裴昭,又看向秦淮舟,「查驗一番,可以吧?」
秦淮舟點點頭,「請。」
然後在侍從的攙扶下,走向屏風後面,坦然接受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