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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幾聲,隨意將手巾卷在手裡,指尖在露出的那端漫不經心的繞來繞去,邁步逼近他,「秦卿如此說,算有事相求麼?」

秦淮舟似是猜到她會這麼問,給出另一種回答,「算合作協查。」

「合作?協查?」

她挑眉,「怎麼合作?如何協查?」

跟著作勢嘆道,「大理卿怕是太過高看烏衣巷了,卷宗被動手腳,和你當初扣著何璞卷宗不放,讓烏衣巷陷入僵局,有什麼不同?」

被她舊事重提,秦淮舟仍是坦然,「難道蘇都知就當真束手無策了?」

激將法?

又聽他接著道,「從吏部調集卷宗的所有流程,大理寺都可從中打通關節,方便烏衣巷的各位獲取線索。」

這種合作方式,聽上去似乎沒什麼用處。

她走到梳妝檯邊,思忖著,探手去拿梳子。

原本放梳子的地方忽地一空,斜地里隨即伸來一幅衣袖,消失的犀角梳子不知何時正被秦淮舟拿在手裡,梳背上嵌滿螺鈿,他手上玉色被映襯得愈發瑩潤,是玉骨修竹中渾然天成的寫意疏朗。

她抽走犀角梳,「你都說了,卷宗被人動過手腳,此時再去,那些卷宗就能回來了?」

「卷宗雖然回不來,但同年之人還在。」

剩下的話他沒說,蘇露青卻從他未盡的話語裡,聽出他的意思。

「所以還是想推烏衣巷出來當惡人,」她回身,抬頭看他,「大理卿這樣,算不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蘇都知言重了。」

手上一空,是秦淮舟再次從她手中拿走犀角梳。

這次他站到她身後,替她梳理頭髮,左手五指從發間梳過,指腹偶爾會落在發頂,傳遞些許帶著暖意的軟鈍觸感。

跟著解釋道,「此間事,牽一髮而動全身,若遇非常之事,最適宜的應對之法,就是同樣藉以非常之舉。所以,在這件事上,大理寺技不如人。」

她冷哼一聲,「說什麼技不如人,大理卿是不齒於說,連坐兩個字吧?」

背後替她梳頭的人,手上動作一頓。

她抓住這一點停頓,出手如電,抓住停於腦後的那隻手,

一直抓著他,讓他被迫傾身往前,不得不俯身撐在梳妝檯邊緣來保持平衡。

肩上跟著落來一片熱意,是他因為無處著力,只能再扶著她,穩住自己的重心。

看上去兩人之間的舉動極為纏綿,她只要稍稍向後靠去,就能靠進他的懷裡;而秦淮舟同樣只需要再近一步,就能順理成章攬她在懷。

但扶在肩上的那隻手只是虛虛的落著,她也不曾自然的向後靠,兩人之間維持著一種微妙的抗衡,彼此眼中都看到對方的試探。

見他不言,她轉頭看回鏡中,隔著鏡子端詳鏡中映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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