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樂成愣了下,瞪了齊琛一眼,正要說什麼時,身後的傅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看了過來,目光冰冷的在他們間掃過。
「夠了。」
是可以結束的訊號。
聶佟也自覺玩的太過,揮揮手驅散了其他看熱鬧的人。
「你沒事吧?」
齊琛離景寧近,用手推了下景寧的肩頭,正要去掰他的臉的時候,旁邊的衛樂成卻突然拿過桌上的酒,嘩啦啦就往景寧身上淋。
冰涼的酒水讓景寧從昏沉中驟然清醒。
衛樂成還得意的朝齊琛抬了抬下巴,笑道:「看吧,還是我的方法更管用。」
齊琛緊抿著唇,面色陰沉,沒搭理他。
景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的,他現在整個人都是虛的,胃裡面火辣辣的翻滾著,渾身上下如火中燒,當下頭昏腦脹,噁心想吐得很。
他踉蹌著起身,都快忘了自己現在在哪裡,為什麼什麼要來,推開面前的人捂著嘴就往外跑。
景寧哪裡真找得到衛生間,他來這裡僅有的幾次都是因為傅崢,每一次來都是狼狽地走,這裡的一切幾乎要成為他的陰影。
偏偏碧濤閣處處金貴,尤其頂層還是豪門貴族集聚的至尊包間,就是腳下的地毯都十分名貴,他想吐都賠不起。
景寧有些絕望,又累又困,踉蹌奔走的時候甚至希望自己下一次推開的門是一個房間,無論房間裡面是誰……讓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心想事成。
他不知道自己已在迷糊里拐進了碧濤閣的一間套房。
那間套房門沒有關緊,推門而入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廁所。事實上他也確實找到了廁所,廁所就在套房入口的右側,而他一進去就趴在馬桶上吐了個昏天地暗。
吐完後他舒服了很多,只是烈酒的後勁太大,人還是不夠清醒,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在哪了。
記憶的混亂促使他以為自己回了家,拿了輿洗台的杯子漱了個口又洗了把臉,然後撐起身體暈暈乎乎的出去找床要睡覺了。
就是出去時不知道撞到了什麼,他腳下不穩,徑直往下栽——
他沒有落到冰冷堅硬的地面,而是觸碰到了一具滾燙的身體。
第2章
「好熱。」
他嘟囔著,可在鼻尖縈繞過一股清淡的冷香後,身體竟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腦袋忍不住往那熱乎乎、傳來更多凝神香味的地方蹭。
「怎麼這麼香?」
「你……」
殊不知,被他強硬抱著的人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
然而礙於身體有恙甚至無法推開他,否則現在景寧就該躺在地上了。
「困……」
景寧下意識的整個貼近那具軀體,把他當作所有安全感的來源。
男人額角青筋已經隱忍到凸起,雙手緊握成拳搭在輪椅兩側的扶手上。
就在他蓄力要將懷中的醉鬼推開時,耳邊突然傳來那青年的聲音:「我已經很努力了……」
像是受了極大委屈。
男人愣了下,錯失了將身上的人推下去的機會,反而叫景寧抱得更緊。
而青年還在嘟嘟囔囔地說話。
「他們都欺負我。」
「但是沒關係,我可以忍。」
「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媽媽。」
男人愣了下,短暫的放下了防備和警惕,停下了要將身上人推開的動作。
只因為一句——「我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
*
景寧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來的。
其實手機響了好幾聲,他睡眠淺早就聽到了,只是渾身酸痛實在使不上力氣,所以讓自己偷了幾秒鐘懶才從那鈍痛里晃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電話果不其然是班上學委打過來的,來問他今天怎麼沒有去上課,輔導員發信息他也沒回。
景寧在電話里誠懇道了歉,說自己睡過了頭。
他知道自己大概畢業不易。
因為傅崢和他的那群朋友,景寧已經不知道被耽誤了多少課沒去上。若非他自己課後緊趕慢趕,可能都跟不上老師布置作業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