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溫庭沉聲打斷他曖昧的聯想。
「哦。」
紀秉臣不情不願的打開房門,不死心地在門口悄悄觀察幾眼,對上紀溫庭警告的眼神才連忙把房門關緊。
紀溫庭操控著輪椅道景寧面前, 輕輕拍了拍他肩頭:「景寧。」
景寧迷迷糊糊醒過神來,看到面前熟悉的面龐, 還以為自己在夢裡,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
又突然撲向前摸索著抓住紀溫庭的手, 居然膽大包天的喊他:「紀溫庭。」
明明醒著的時候還對他膽小恭敬的不行,好像不喊「先生」就不夠凸顯對他的尊重。
紀溫庭面不改色的」嗯「了一聲,心底仿佛泛起些許漣漪。
」怎麼睡在這裡,不回房間。「
景寧怔怔看著他,眼神里透露著委屈:「你沒有回來。」
紀溫庭明白了他的意思, 認真說:」婚姻也是相互尊重慢慢熟悉的過程, 你可以先睡自己房間。「
醉鬼卻晃晃腦袋,堅定的說:「不行,我要保護你。」
他皺著眉, 神情認真,眼神清明,但一眼望去竟並不給人玩笑的感覺。
紀溫庭仍忍俊不禁:「要怎麼保護?」
景寧一本正經的說著令人震驚的話:「和你睡覺。」
「……」
紀溫庭啞然片刻,才正色道:「景寧,不要亂說.」
「沒有亂說。」景寧認真的掰著手指頭,「我陪你睡,你才睡得好,對不對?」
紀溫庭看著他清澈到能看見自己倒影的雙眼,一時不明白景寧今晚到底是醉還是沒醉,無奈道:「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如同捕獵的小獸,面前人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才湊過來,盯著紀溫庭的眼神,煞有介事般:「你身邊危機四伏。」
紀溫庭還沒來得及想,這裡健全的安保措施是怎麼給青年造成的錯覺的,就聽景寧憂心忡忡地說:「你身邊的人我一個都不信,所以你也不要信我。」
紀溫庭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抓緊了輪椅把手。
其實從很早之前,大概也就是景寧才來到紀家沒多久,紀溫庭就已經察覺面前的青年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但他目前也只研究出他喜歡帶上偽裝來自衛。他的那點小動作在自己看來,就河被惹急了的兔子在猛獸身邊張牙舞爪沒區別。
直到聶佟那件事情,才讓紀溫庭察覺到不對勁,開始認真審視景寧這個人。
有頭腦,有身手,還有一段居然連他都不知道的,被蕭垣著重提點他去探查的未知過去。
他並不懷疑紀秉臣對景寧的探查會有失誤,在他的安全問題上,紀秉臣是絕對不會再有馬虎。
這也是紀溫庭的疑心所在,竟是連紀家都查不到的過去。這個青年,究竟經歷過什麼,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
居然敏銳到連紀秉臣和他過去的事情都感知到了麼。
紀溫庭眸色漸深。
這一晚景寧留宿失敗,在紀溫庭板著臉的命令下,他不得不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捨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
好吧,其實他也沒有很醉。
他就是……有點貪戀,貪戀紀溫庭帶給他的安全感,貪戀男人身上讓人可以一夜安眠的沉香。
結婚這件事情並沒有給景寧造成什麼影響,他該上學還是上學,周末還是照常回紀家。
唯一的明顯區別大概就是,以前他在紀家,下人們還敢和自己開玩笑聊天,現在則是除了管家外,都將他當作主人家看待,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說。
景寧的生活幾乎都被母親、紀溫庭還有學業塞滿,忙到周末都沒有了騎馬的興致。
最近學校里將要開展一場講座,被邀請前來的是建築設計業內有名的設計師,設計過很多中外聞名的藝術建築,幾乎是這個專業學生世界裡的啟明星。
景寧本來不想去,但導師特意發了微信過來勒令他必須去,他沒辦法拒絕。
景寧的專業課成績現在已經毫無疑問是他們系最優秀的,幾乎每一門專業課課程的老師都很看好他。
景寧認真的聽完了那場講座。
結束的時候講師點名要見他,估計是老師引薦了。
他見到景寧便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張教授和鄭教授對你讚不絕口,我看過你的一些作品巧思。景同學,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有沒有想過繼續深造?國內外的所有建築名校,我敢肯定,以你的成績想考並不是難事。學歷是敲門磚啊,a大還是埋沒你了。」
景寧對這番話絲毫沒有觸動,因為不論是他的時間還是他過去現在對未來的規劃里,都沒有繼續讀書這個想法。
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校園了。
「謝謝您,不過我暫時沒有深造的想法。」
講師遺憾離開了,不過走前還是讓他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