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聞言垂下了腦袋,悶聲說:「沒關係的紀先生,我自己一個人可以。二少爺公司里的事情那麼忙,還是不要麻煩他了吧。」
這白蓮花味滿滿的一番話飄出來,紀秉臣毫不意外的接收到了他哥的一記冷眼,當即認命了。
「好了好了!我他媽陪你去就是了,我真服了!」
當初查景寧的時候明明是背景那麼乾淨的一個人,然而這步棋走到現在卻早已經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
算了,能讓他哥信任的人,他又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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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完午飯,兩人在門口和紀溫庭告別,坐上了去往景家的車。
管家站在紀溫庭身邊和他一起目視著車輛遠去。
「景家是潭深水,如果大少爺想讓景寧脫身有很多辦法,何必再讓景先生回去一趟呢?」
紀溫庭眸色沉沉,語氣中含著些許縱容和無奈:「他不是籠中鳥,也不是菟絲花。有些事情,總要他自己解決了他才真的放得下。」
管家一副受教的模樣,笑道:「還是您想的周到。」
另一邊,去壽宴的路上。
「我是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就非要我陪你去呢?」
紀秉臣寧願現在坐在辦公室里辦他哥交給他的新項目,也不願意陪身邊這人參加什麼勞什子壽宴,簡直跌份。
他這身份這地位,只有景雲昭上趕著來給他祝壽的份。
景寧坐的端正,笑眯眯地說:「放心吧二少爺,肯定不讓你大材小用。」
紀秉臣側頭看向他,面無表情問:「什麼意思?」
景寧老實巴交道:「還需要二少爺等下配合我演出戲。」
紀家的車是連號的車牌,因此一在景家大門前停下就有人迎了上來。
景雲昭向來喜歡大舉操辦這種宴會,景家門前都停滿了車。
景寧和紀秉臣的車是唯一被人恭恭敬敬迎進去的。
但大約是景雲昭也沒想到紀秉臣會親自過來,對景寧的這尊敬架勢大多是做給紀家的司機看。
不過他到底是私生子,也許是魏斐然又吹了什麼枕頭風,連個來迎接的下人都沒有。
所以當周圍的人看到從車裡最先下來的是紀秉臣的時候,無一不倒吸了口涼氣。
景家連紀秉臣都敢怠慢,不要命了嗎。
紀秉臣身高腿長,氣質矜貴,氣場在景家這種地方自然是碾壓似的強大,揚眉一掃,旁邊人都不敢出聲。
然而下一秒冷著臉的男人就俯下身打開了車門,伸手將車裡的景寧牽了出來,一副寵愛至極極盡呵護的模樣。
「媽的,你是科班出身的嗎?這麼會演。」
紀秉臣還好,冷著一張臉就行,反正他本來心情都不怎麼好。
但景寧實在是演的人嘆為觀止,把那副柔弱、羞澀、期待、無措又甜蜜的樣子拿捏的剛剛好,閱人無數的紀秉臣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小子太可怕了。
景寧微笑著貼著他的手臂,耳語道:「委屈二少爺了,但是今晚絕對讓二少爺覺得這一趟不白來。」
紀秉臣哼笑一聲:「最好是。」
他竟然莫名期待起來。
門口的人消息報得快,兩人才往台階上走,景雲昭和魏斐然就帶著一窩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自然也就看到了兩人親昵的姿態。
「實在抱歉紀總!您看您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都沒做好心理準備迎接!要是怠慢了還請您見諒!」景雲昭滿額頭的汗,看來著實被嚇得不輕。
紀秉臣正要開口,就被一旁的景寧扯了扯手臂,聽到他溫聲說:「秉臣,我都好久沒回來了,今天是我爸生日,就不要為難他了吧。」
這熟稔甜膩的口吻顯然震驚到了不少人,畢竟能在a市這麼堂而皇之叫紀秉臣名字的人屈指可數。
而景寧竟然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喊出口。
景家夫妻當即就變了臉色,景樾更是滿臉不可置信。
唯有景琰面不改色,平靜的看著這一幕。
別說外人了,紀秉臣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還要假裝冷靜的樣子,僵硬著曖昧的摸了摸景寧挽在自己臂彎的手,溫聲說:「好,當然聽你的。」
景雲昭鬆了口氣,但仍不敢放鬆警惕,恭敬伸手將這尊閃閃發光的大佛請了進去。
景家大廳內已經來了不少人,紀秉臣和景寧被圍在中間迎進去,霎時間,原本嘈雜的庭內都不由自主的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