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秉臣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一下。
換做以前他或許會把景寧一把推開,或者順勢調情。
可他媽現在景寧是他名正言順的嫂子!
「你說的對嘛,我就是這種習慣為自己安排後路的人。那你呢,你有被我迷惑嗎?」
景寧的嗓音低低地在自己耳邊響起,說的時候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自己耳廓上,紀秉臣渾身都冒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紀秉臣的手指緊緊抓著真皮座椅另一邊的扶手,喉結微動,深吸口氣正要趁他哥出來之前義正嚴辭的說什麼時,會客室里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連紀秉臣都沒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景寧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閃電一樣衝進了會客室里。
在舉槍射擊的那個人再次指向紀溫庭的瞬間,景寧想也沒想就撲了過去獎人一把按到地上。那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試圖奪取,此時景寧卻已經奪過了他手裡的槍,然後毫不猶豫地往他胸口要命處射擊。
「景寧!」
還是紀溫庭的聲音才喚醒了一點他的神志,可是景寧卻並沒有停下射擊的動作,而是把槍口稍微向上偏移了一點,在他左右肩頭砰砰開了兩槍。
那人瞬間痛的大叫,顯然是做了亡命徒的姿態,還要從地上爬起來往紀溫庭那裡撲去。
蕭垣就擋在紀溫庭身前,剛才男人打出去的這一槍是蕭垣撲過去擋住的,見男人撲過來蕭垣下意識要上前,不過沒等他出手,身後的青年就已經以一種可怖的力道單手環過男人脖頸,將人狠狠摔在地上的同時,兩槍正中男人的膝窩處。
這還沒完,將人撂倒在地後,景寧膝蓋抵住男人肩頭中槍的傷口,撕碎了他衣服上的布料塞進他的嘴裡,然後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臉,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拳拳見血。
不知道過去多久,男人終於失去了動靜,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確認他沒有了反擊的機會後,景寧才霍然轉身到紀溫庭身前,扔掉手裡的槍,焦急地抬眸觀察紀溫庭:「怎麼樣,他尚到你了嘛?有哪裡很難受沒有?」
紀溫庭眸色幽深的看了他一會兒,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面頰,溫聲說:「我沒事,不要緊張。」
景寧卻沒有放下心,又皺著眉頭,緊握著拳,厲聲道:「他是誰,誰把他放進來的,為什麼現在還有這種人能進家裡的門!」
紀溫庭的指腹輕輕在景寧的下巴滑過,安撫似的說:「我會調查清楚的,這次是我大意了,不怪別人。」
「蕭垣剛才為我擋槍受傷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幫他處理傷口。」
景寧總算是反應過來,立馬起身看向面色已然蒼白的蕭垣,才注意到他一直在往下滴血的右肩。
「要緊嗎?」
景寧緊緊皺著眉頭,想著如果這一槍打在公屏了紀溫庭的身上,他剛才一定會要了那人的命。
蕭垣搖了搖頭,還算堅強,只說:「處理下就好了。」
紀秉臣第一時間聯繫了家庭醫生,吩咐了人來將書房裡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拖到紀家的地下室去。
在家庭醫生為蕭垣處理傷口的時候,景寧才終於冷靜下來,問紀溫庭:「那人到底是誰?」
紀溫庭和紀秉臣都是那麼謹慎的人,如果只是平常人根本進不了紀家的大門,甚至還能和紀溫庭獨處一室,那只能說明那是他們曾經信任的人。
紀溫庭神色淡淡:「是我叔叔。」
景寧愣了下,問:「親叔叔?」
「嗯。」
景寧如墜冰窟,頭皮發麻。
直到這一刻她才切實的明白了那晚孟枕星警告自己的話。
紀家根本都不是深水了,而是淌不清前路的汪洋大海。
紀溫庭的親叔叔,也就是說紀溫庭父親的親兄弟,一個能讓紀溫庭信任到和單獨共處一室的人,剛才卻用那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他的姿態往前撲。
「他和那場車禍,有關嗎?」
這是景寧第一次這樣直接的問起關於那場車禍的事情。
這一次,紀溫庭也沒有避而不答。
「有。」
景寧的心猛地提起,他緊抓住紀溫庭輪椅的扶手,眼眶微紅著,壓低嗓音,低聲問他:「紀秉臣呢?」
這一次紀溫庭沉默了好片刻,才垂下眼,很輕的說:「有。」
第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