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低下頭不好意思的笑,嘟囔道:「那好吧。」
監督景寧吃完晚餐後,紀溫庭也沒有很快走,還陪著他看了國內晚上八點檔的偶像劇。
這是景寧住院以後唯一的消遣。
現在已經演到男女主鬧矛盾,男主的兄弟給男主開解。
「有什麼話就說開,扭扭捏捏的有沒有大男人的樣子!?」
景寧察覺到床邊的紀溫庭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景寧下意識看過去,不偏不倚的對上了紀溫庭的視線。
「有什麼事嗎,紀先生?」
紀溫庭扯了扯唇角,淺笑道:「沒有。」
「你放屁!你這叫沒事?沒事你來找我幹什麼?」
紀溫庭、景寧:「……」
景寧頭一次看到紀溫庭一向溫和從容的神情變得不太自然。
景寧拿起床頭柜上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結束了尷尬而詭異的氛圍。
「紀先生,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景寧其實早看出來了紀溫庭有話想說,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改往日的從容,今天似乎總在斟酌。
紀溫庭笑了笑,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總算問出口。
「在生我的氣嗎?」
景寧沒想到紀溫庭要說的話就是這個,驚訝的瞪大眼睛:「紀先生怎麼會這麼想?」
紀溫庭看著他,眸色微深:「我讓他們把妹妹帶過來的,好像給你造成了困擾。」
景寧啞然片刻,繼而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打趣:「原來紀先生也會有這種摸不準的時候呀,剛才猶豫這麼久,原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紀溫庭別開視線,垂下眼笑了笑。
景寧往床邊挪,他的動作幅度並不靠,紀溫庭就這樣看著他像毛毛蟲一樣離自己越來越近,任由他坐到了自己懷裡。
輪椅的高度和床的高度不一樣,他挪移下來時,紀溫庭自然的伸手,託了下他的腰和臀,讓他在自己身上坐穩。
景寧動作大膽的摟住紀溫庭的脖頸,自己的臉頰和脖子卻紅的像熟透的蘋果,仿佛即將瓜熟蒂落,引人採摘。
景寧低聲說:「你讓我回答這個,那你能不能也回答我一個問題?」
病房內的暖氣足夠,南方島嶼的冬季又溫暖如春,兩人這樣親密的依靠在一起,肌膚和肌膚間的溫度往上飆升。
紀溫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微動:「要問什麼?」
景寧舔了舔唇,低聲說:「你一直沒有問我,當時為什麼要主動跟著孟遠寒走,不懷疑這是我和他一起設的局嗎?」
紀溫庭從喉間發出一聲不知是愉悅還是嘲諷的輕笑,引得景寧不太開心的去看他的神情,卻發現紀溫庭的面上、眼眸中卻並沒有絲毫笑意。
「寧寧。」
他這樣親密的喊他,嗓音低啞。
他們離得那麼近,紀溫庭的聲音仿佛不是從旁邊發出來的,而是在景寧胸腔中、腦子裡響起,振聾發聵,叫人心緒難平。
「我不需要你以身入局,這樣很危險,我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第二次。」
說完,紀溫庭伸手扯了下景寧的衣擺,遮住了他露出來的半截腰,大掌隔著衣物輕輕握住,纖細而脆弱。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他一隻手就能完全掌控的身體,所以他只是虛虛懷抱著,儘量不讓邪惡的念頭在腦海中滋生。
景寧啞然無言好半片刻,有些許挫敗:「你是不是早就什麼都知道了?」
紀溫庭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見景寧耷拉著眉眼,抬手輕輕捏了下他的後脖頸。
「還是有點生氣嗎?」
景寧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只是覺得我的一切在你這裡無所遁形。」
紀溫庭眼中浮現笑意:「如果你想,我的也可以。」
景寧沉默不語。
他其實有些忐忑,因為他的過去實在算不上清白,打架鬥毆、抽菸喝酒、支離破碎……景寧想過很多次當紀溫庭知道這些後的反應。
再不濟也得有一場來自紀秉臣的狂風暴雨,可就這樣浮雲撥水般輕飄飄的,被紀溫庭一句話蓋過去,好像那些不堪和狼狽都不再成為捆綁著景寧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