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崢實在忍不住了, 觀察過後,確認沒有了潛在危險, 才衝過去一把拉開了駕駛座們。
景寧好像這才反應過來車外有人,轉頭看到兩人時愣了一下,而後淡定的碾滅了煙,然後悠悠然下車了。
真不知道該會所景寧幸福還是傻逼,那巨石砸碎了整個車頂, 唯獨漏了駕駛座這一塊, 不然的話景寧現在一定粉身碎骨!
「景寧!你是傻逼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你他媽的就這車技你敢大半夜一個人開到山區來,你故意來送死對吧?!」
陳啟是個有事說事的性格,他真的嚇得天靈蓋都要飛了, 現在還安心不下來。
傅崢看著景寧那一頭的血,心中不安,但是勉強穩重了情緒,沉聲說:「當務之急是去醫院,這裡交給他們吧。」
陳啟也冷靜了下來,正要說什麼時,就見一隻無動於衷的景寧道:「頭暈,我先去救護車上坐會兒。」
「……」
也不知道他剛才說的那些他聽到了沒有。
陪車的是陳啟,傅崢跟在後邊。
醫生小心翼翼的給景寧處理傷口,時不時問他幾個問題,但是景寧好像在晃神,一直沒有回答。
直到醫生發覺了不對勁,在景寧耳邊大聲說了句:「你好景先生,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話,請點點頭?」
景寧仍然看著前方。
陳啟登時頭皮發麻。
所以剛才景寧不是不回答,是聽不見了?
「怎麼回事啊……」
陳啟有些慌了,問醫生:「他這是怎麼回事啊?是暫時性的嗎?」
醫生皺著眉說:「抱歉,在詳細檢查前,我們還不能確定他是暫時性失聰還是傷到了耳部重要器官。」
陳啟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顫抖著手拿出手機給通訊錄的一個陌生號碼,發去了消息:「景寧失聰。」
景寧被送到醫院,做了一個非常細緻的檢查。
好在結果出來,確定景寧只是神經受損,估計是當時巨石砸落的聲音太大,刺激到了耳部神經,造成暫時性失聰,通過治療和修養可以恢復。
而景寧好像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對自己的治療結果也不是很在乎的樣子。
在陳啟在手機上打字,問他有什麼需要時,他只回了一句話:「不要告訴我妹妹。」
陳啟愣了下,但在景寧冷沉的眼眸下,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景寧堅持不需要任何人來陪護,連護工都不要,所以陳啟和傅崢只有白天的時候才會去看看他。
但景寧因為暫時失聰,和他們也說不上幾句話,兩個人常常是沒呆多久就走了。
這天,在回去的路上,陳啟從車內後視鏡里看到傅崢正擰著眉王者窗外發呆,他收回視線,忽然問:「你喜歡景寧?」
他早看出來兩個人從前認識,但問起傅崢,傅崢只說是家族牽扯,大學同學,別的就不願意多說了,陳啟不清楚國內的事情,也沒多問。
但是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還有經過某些人特意提點不准傅崢靠近景寧這一事情,就是傻子也能知道兩個人之間關係不簡單。
傅崢眸色一黯,垂眸說:「我們從前……訂過婚。」
「什麼!?」
陳啟差點一腳油門追了前車的尾,還好反應及時踩了停。
他將車停在路邊,一臉震驚的看向他:「我靠啊,你們是前任的關係啊,我就說、我就說你們之間的氛圍怎麼這麼奇怪,你明明很想靠近他的樣子,卻又不敢上前的……」
傅崢沒有否認,嗓音低沉:「從前我恨過他,因為他這個人有讓人看不透的陰陽兩面,看起來乖巧好拿捏,但其實渾身都是刺,他在背後推了我好幾次,但是我沒法恨他,我甚至……有些憎恨自己。」
陳啟聽不懂他這些啞謎,一頭霧水道:「你在說什麼啊?你是說這傢伙是雙面人,背後通過你刀子?不可能吧,我和景寧認識這麼久,我很確定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傅崢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和他認識了八年。」
陳啟倏地沒聲了。
然而下一秒,傅崢卻又自嘲道:「歸根結底,是我自己不夠了解他,我以為他是唯一一個我身邊趕也趕不走的人,於是肆意的踐踏他的心,和那些我曾經最看不起的人一樣,至他於兩難的境地。」
陳啟面色複雜的看著他,一針見血道:「操了,你前面的話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我還以為是景寧對不起你,感情是你先耍人家的,那你真是活該!」
傅崢面色恍然兀自笑道:「是啊我活該,我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他……」
「可我還是無可救藥,想看他一眼,再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