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初望了一眼辦公室的門,他的辦公室對面就是總監辦公室,自從老唐出事以後,那扇門就沒再打開過,直到崔盛安暫調過來。
崔盛安沒用他的辦公室,而是直接用了老唐的,剛才姜羽初開門看了一眼,辦公室里大部分的擺設都被崔盛安換掉了。
老唐只是昏迷,不是再也醒不過來。他的家庭條件不算特別好,一雙子女都在讀中學,就算醫藥費有工傷可以報銷,生活費也是一項無法忽視的開支。
這種時候有職務的獎金補助怎麼都比撤職以後只能領取基本工資要好一些。
周懸安靜地聽完,手伸到姜羽初臉頰旁邊稍稍用力,姜羽初就轉過來看著他了。
兩人安靜對視,隨後周懸先開了口:「你平時到底都做了什麼,才會讓別人那麼誤會你?」
姜羽初笑了一下,想轉回去,周懸不讓,向他更靠近了一些:「其實從北京回來那天,我已經跟我爸提了,你給老唐請外籍醫生的費用公司會出。」
唇上的呼吸很明顯頓了一下,隨後周懸就感覺到姜羽初忽然咬住他的下唇,他以為姜羽初是想接吻,結果唇上的力道又消失了,姜羽初低下頭,額頭壓在他肩膀上,掩飾住了眼裡顫動的情緒。
「你到底還瞞著我做了多少事?」
手臂環過懷中人的腰,周懸靠在他耳邊輕笑低語:「怎麼,你要感動的以身相許了嗎?」
第62章 你又沒懷孕
對著高空的那一排落地窗外飛來兩隻雨燕,撲棱著翅膀落在外側的窗棱上,一隻雨燕啄著同伴身上的羽毛,被啄的那隻卻轉過圓潤的身子,好奇打量著里側的人類地盤。
清透如同玻璃珠的瞳孔包裹著一片微縮世界,映出室內的模糊景象,也依稀映出了沙發上一對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天空划過一道閃電,被驚到的雨燕雙雙展翅飛走了,周懸抬頭望向窗戶,外面只剩兩道掠過的灰影融進灰白的天幕間。等他再低頭時,姜羽初已經偏過臉去,手背抵住被他吻得艷紅的唇,長睫微垂,眼尾洇開一片潮濕的緋紅。
欣賞著眼前人難得一見的羞赧神態,周懸想拉開姜羽初的手臂,怕他再親下來,姜羽初跟他較著勁,周懸忍不住笑,指尖在姜羽初快速起伏的胸膛上輕戳了兩下:「是不是該給我答案了?總監。」
姜羽初假裝聽不懂,推開周懸想起來,哪知一動就感覺到彼此那裡都有反應了,抓著周懸手臂的十指不自覺地用力曲起。
「你現在越來越敏感了,」周懸故意看向後方的辦公室門,「早知道我就不鎖門,讓別人進來看看,你就得對我負責了。」
牙齒在下唇上留下了印子,姜羽初忍耐著周懸若有似無但十足故意的摩擦動作,嘴上不服輸地道:「對你負責什麼?你又沒懷孕。」
低頭夠到他的耳垂,周懸把冰涼的寶石含進嘴裡,帶著笑意的低沉嗓音如山間的鐘鳴撞擊著他的耳膜:「原來你希望我能生啊,那是不是代表你心裡已經考慮過我不止一次了。」
心跳的頻率被血管里急速流動的情緒催化,在腦海深處製造出無法忽視的動靜,攪亂著思緒,辦公室的天花板有一瞬間變得扭曲,在那片模糊的白色里,姜羽初仿佛回到了下著雪的北京。
如果要選出一次真正放鬆的,身心都感覺到愉悅的旅行,那麼不久前剛結束的北京之行,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讓他留念回味。
從無暇去細想的感覺,到越來越沉淪的依賴,心臟遠比大腦更誠實,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戀上了眼前人。
但決定兩個人是否能在一起的,往往並不是感情的深淺。
剛才在樓上,周征銘見了他,從他口中又詳細了解了一遍事件的來龍去脈。當時周征銘的態度給了他一種錯覺,會不會因為他的性取向以及鬧出來的糾紛,周征銘不再信任他,不再讓他和周懸接觸。
好在結果並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在新聞行業摸爬滾打多年的人都見慣了大場面,周征銘也不是那種一開始就禪居高位,不食人間煙火的領導。只要員工私生活別太過火,工作能力始終在線,能為公司持續創造價值,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一次的安全並不代表下一次也能無恙,如果有朝一日被揭穿的是他和周懸在一起了,周征銘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