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行了?」周懸也因這個吻而被挑起了衝動,肋下的傷隱隱作痛起來,不過沒有影響到好心情,右手伸到後面攬過他的腰,周懸垂頭看著懷裡的人,「只是接個吻反應就這麼大,你是有多想我了?」
沒有否認周懸的說法,姜羽初伸手環住周懸的脖頸,閉眼感受著這個擁抱的溫度。
他的確是想念周懸的懷抱很久了。
對於從前的他而言,出差大半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甚至會因為專注于于工作而想不起時間的長短。
現在卻截然不同。
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酒店陌生的床、夜半時分窗外寂靜的夜色,亮起又熄滅的手機屏幕,都會讓他的思緒不自覺地停頓下來,繼而想起最惦記的那個人。
「我沒有跟其他人提起過我們的事,子信之所以認得你,應該是那晚之後我拜託他查酒店監控。」周懸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姜羽初懶懶地靠在他懷裡不想挪動:「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很早,」周懸輕笑著回答,「怕說出來又嚇到你了。」
姜羽初被他勾起了興趣,坐直身體看著他:「到底是什麼時候?」
「你記不記得我剛去公司報導沒幾天,二部就舉辦了一個慶功宴,當時的主角是你。」
他一提姜羽初就想起來了,不過還是沒捕捉到重點,周懸便繼續道:「那晚我送你回去,你手機落車裡了,我給你送上去,誰知道你沒穿褲子就來開門,我看到你腿根上的疤了。」
這件事姜羽初有印象,緊接著周懸語氣一轉,目光涼颼颼地落在他臉上:「那天如果是其他人,你是不是也會這麼穿著開門?」
姜羽初說:「那你記不記得我開門以後怎麼跟你說的?」
周懸大致回憶了一下:「你是說,那晚你是故意勾引我的?」
「真沒有。」姜羽初笑著回答,頭往前傾,額頭抵在了周懸的肩膀上,「那時候對你的印象就是老闆的兒子,脾氣不好還處處挑剔我,既然都看不順眼了,我也沒必要在下班時間再伺候你。」
周懸回想著一開始的相處,那會兒他好像是看姜羽初不順眼,姜羽初做什麼他都看不慣,說什麼他都不想聽。
「那你呢?又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周懸也問道,得知早在姜羽初去家裡吃飯那次就見到他房裡的面具了,便問姜羽初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怎麼問?」姜羽初勾著周懸病號服腰側的系帶,繞在指尖轉動著,「問了不更尷尬麼。」
溫熱的掌心緩慢地揉著他的後頸,姜羽初依偎著周懸,情緒越來越放鬆,甚至都有些困意了,才聽到周懸又開了口。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會戴著賓客才有的面具去子信的訂婚宴?」
周懸住的這間單人病房正對著南邊方向,推開窗便能俯瞰樓下雅致的庭園。雖是隆冬時節,園中的常青植物卻愈發顯得濃翠欲滴,仿佛要將積蓄了一整年的綠意在此刻盡數傾瀉。
盯著一株雪松針葉上折射的夕陽光,姜羽初仿佛被帶回到了那個燈光璀璨,卻彷徨失意的夜晚。
他會撿起別人不要的面具,只是為了躲避醉酒客戶的糾纏,卻沒想到戴上這張面具後,他會被指引著來到了周懸面前。
儘管記憶因酒精的薰染變得模糊,可他依然能想起周懸透過獅王面具看向他的眼睛,像寶石般漆黑純粹,透著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與溫柔。
那時迷糊的腦子裡蹦出了一個有點遺憾的念頭。
如果這雙迷人的眼睛能一直注視著自己該有多好。
目光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動,從下巴撫過淡色的唇,再到高挺的鼻樑,最後停在了凝視自己的雙眼上。
而今如他所願,這雙眼睛真的一直在追逐著他了。
心口像塞了一把五顏六色的棉花糖,甜得人有些發昏,姜羽初忽然很想把那天晚上的心情都告訴周懸,但他剛發出一個音節,病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進來的人絲毫沒有破壞了氣氛的自覺,一臉興奮地看著床上的兩人:「周懸!你丫可以啊!背著兄弟找到老婆了怎麼也不介——」
「唔唔!」
李奐宇的眼睛猛地瞪大,一雙手從後方伸進來捂住他的嘴,接著便是手的主人也探頭進來,尬笑著道:「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我保證他不會再進來打擾了。」
李奐宇被羅子信無情地拖走了,姜羽初看著再次關上的病房門,這回沉默了更久的時間才去看周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