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初正在幫著擇四季豆,搖著頭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給他們做完飯,姜杉先回去照顧女兒了,對著一大桌豐盛的佳肴,周懸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讓姜羽初坐過來。
兩人並肩坐著,姜羽初沒讓周懸動筷子,拿起碗餵他吃飯。
在醫院躺了二十多天,周懸已經可以自己吃了,不過抬手還是會牽動到傷口。對于慧姨拿來的幾道菜,周懸都不碰,只吃薑杉做的,姜羽初問他原因,他的表情很無奈:「天天吃這些,膩得都不消化了。」
「那是你母親關心你,多吃點有營養的好得快。」姜羽初夾了一塊椒鹽龍蝦餵到周懸嘴邊,周懸扭臉躲了兩下躲不掉,便張嘴,接著捏住姜羽初的後頸,用舌尖送到了姜羽初嘴裡。
「你也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這段時間在那邊都累瘦了。」
即便沒有身在現場,但周懸很清楚做新聞要的就是及時性,尤其是這種突發類型的事故,短時間內的工作量很大,忙起來吃不好睡不好是常態。
姜羽初又夾了一塊肥瘦適宜的東坡肉到周懸嘴裡,要說話時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從褲兜里拿出來,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略有些遲疑。
周懸也看到了「魏董」二字,見他沒有馬上接起,就問道:「我在這不方便?」
姜羽初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在手機鈴聲的催促下也沒空多想,起身說:「不是,我先接個電話。」
他嘴上說著不是,卻快步走回了臥室,還把門關上了。周懸看著緊閉的房門,情緒像了坐過山車,一下就跌到了谷底,對著滿桌噴香的食物沒了胃口。
這通電話姜羽初講了二十多分鐘,開門出來時,桌邊已經沒有周懸的身影了,浴室的方向則傳來了水聲。
他過去敲門:「你在洗澡?」
門裡的人沒有回答,擔心周懸的身體情況,姜羽初轉動門把手,發現門沒鎖。
浴室里瀰漫著潮濕的水汽,淺色的帘子後方隱約透出一具高大模糊的身影,姜羽初掀開帘子一角,看到周懸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地在衝著淋浴。
空氣里滿是柑橘微澀的甜香,看了看周懸已經洗完濕漉漉的後腦,姜羽初捲起袖子:「你要洗澡怎麼不叫我一聲,你現在不能久站也不能抬高手臂,我先去給你拿個凳子。」
待他搬了凳子進來,周懸還是剛才的姿勢,凳子放在牆邊,姜羽初扶著周懸小心地坐下,兩人終於面對面了,他也看到了周懸臉上的表情。
「在氣我吃飯接電話?」雙手伸到花灑下面洗了洗,姜羽初拿過浴球接了點沐浴露,在周懸的身上搓起來,「魏董找我談公事,不能不接。」
「他找你談什麼公事?」
周懸的嗓子像被水汽浸透了,比起剛才沙啞了不少,語氣也沉沉的。姜羽初彎下腰,小心抬起周懸的胳膊,搓腋下的皮膚:「沒什麼,就是工作上的合作。」
他的注意力都在周懸胳膊能抬起的角度上,沒留意到周懸因他的回答變得更難看的臉色,直到他要去抬另一條手臂,周懸不肯配合,他才察覺了不對勁。
浴室里開著風暖,溫度很舒適,不必擔心周懸光著會感冒,但姜羽初還是拿過花灑衝著他的身體:「怎麼了?」
周懸的目光自下往上,冷淡地落在姜羽初的臉上:「你和那個魏董有什麼合作是非談不可的,沒了他就沒有其他能合作的對象了?」
花灑的水流突然偏了點方向,幾滴水珠濺在周懸的眼睫毛上,沒等姜羽初回答,周懸繼續道:「我每一次看到你跟他在一起,他的手都放在你身上,你別告訴我看不出來他對你有那種意思。」
水汽在浴室蒸騰,模糊了鏡面,卻讓周懸眼中的情緒愈發清晰起來,也令姜羽初記起了出差的那天早晨,周懸來公司時的狀態就不對了,後來一路上又很沉默。當時因為忙,也因為大家都待在一起,他沒有機會問,現在想來,周懸的不對勁應該源自前一晚。
他陪著魏董吃完飯,周懸來接他時,魏董的確像平時那樣手擱在他腰間停了一會兒。當時他喝多了,周懸沒有提,他就沒想起是這個原因。
想不到周懸在意的是這個,更沒想到因為這么小的一個誤會,周懸生氣留在了賓館,差點和他天人永隔。
沐浴球鬆手掉在了地上,姜羽初低下頭,在周懸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周懸吃痛想躲,姜羽初捏著他的下巴,這次不咬了,改用舌尖緩慢地舔過那道淺淺的牙印,像是在安撫。等周懸的呼吸凝滯了,喉結也在滾動,姜羽初撬開他的齒關,長驅直入地侵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