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分不清時鈞亦這一舉動只是在單純的分享,還是懷疑這牛奶里有鬼。
但時鈞亦沒明說,江喬就默認是前者,端起杯子喝光了奶。
時鈞亦優雅地靠在沙發上,看著江喬的側臉,和他吞咽時滾動的喉結,不知在想什麼。
江喬喝了奶,借著找東西的名義在別墅里繞了一圈。
一樓拐角處還有一個洗手間,比剛才時鈞亦用的二樓那個小一點,應該是做客用,沒有浴缸,只能淋浴。
而可以睡人的臥室正好有兩間。
剛進門時他拉著時鈞亦進去的,是間次臥,床比較小,看規格還不到一米五。
主臥在二樓,寬敞舒適床還大,非常適合在這樣疲憊的夜裡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於是江喬靈機一動,接了盆水,掀開鋪好的被子,把水倒在了主臥的大床上,又重新把被子蓋好。
之後又從衣帽間裡找了兩條浴巾和兩套睡衣,下了樓。
江喬走到沙發邊,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時鈞亦,將其中一套浴巾和睡衣遞給他。
「沒有新的,但都是洗乾淨的,哥哥辛苦一天了一定很累,洗完澡就快休息吧,主臥在樓上。」
時鈞亦睜開眼,接過浴巾和睡衣,毫不掩飾地拿起來聞了聞。
確認上面除了洗衣液殘留的清香以外,沒有任何其他氣味,這才客氣道:「謝謝。」
非常虛偽。
但江喬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在意,他笑道:「應該的,哥哥別見外。」
江喬看著時鈞亦上了樓,直接在客廳里脫了褲子,遛著鳥,從廚房的柜子里拿了卷保鮮膜,把胳膊上的傷口包好。
這才拿著浴巾去了洗手間。
溫熱的水流是消除疲憊的最好方式之一,但為了避免傷口進水,遇熱加劇痛感,江喬只能匆匆洗了頭,打了遍沐浴露便走了出來。
他裹著浴巾吹乾頭髮,翻箱倒櫃地找出一瓶柔潤美白綠茶奶香身體乳。
光看名字,就知道應該是付知嵐的。
江喬打開聞了聞,是種又奶又茶不刺鼻的淡香,應該是高檔貨。
於是他擠出一坨,抹在了自己身上。
從洗手間出來,江喬豎著耳朵聽了聽樓上的動靜,水流聲還在響,時鈞亦應該還沒洗完。
於是他小聲哼著歌,走進次臥,打開床頭暖黃色的小夜燈,隨手將浴巾一扯,鑽進了柔軟舒適的被窩。
二十分鐘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江喬裝作一副剛剛睡著的模樣,啞著嗓子喊:「進。」
時鈞亦穿著睡衣推開門,靠在江喬的門邊道:「樓上的床是濕的。」
江喬揉了揉眼,不可思議道:「濕的?不可能吧?我都有陣子沒回來住過了。」
「是嗎?」時鈞亦看著江喬迷茫的神色,發出疑問語氣詞。
江喬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那我跟哥哥換吧,床濕著肯定不能睡了。」
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奶香氣,暖黃色的燈光打在江喬臉上,讓他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打出一片陰影。
露出被子的上半身也被襯上了一層溫潤的顏色。
他看起來很困,軟軟糯糯,和幾小時前帶著時鈞亦跳車逃命,行事瘋狂的江喬判若兩人。
一副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的無害模樣。
時鈞亦神色自若,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進臥室,反手將門關住道:「不用了,擠擠吧。」
江喬就又躺回去,蓋好被子,往裡挪了挪,靠著牆,給時鈞亦讓出大半張床。
時鈞亦關了燈,掀開被子上了床,離江喬很近。
他手指碰到江喬的手:「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
江喬用小手指勾住時鈞亦,否認:「哥哥別冤枉我,我怎麼會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