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他,他們已經越界了。
無論是江喬還是他自己,都已經開始在往不受控制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應該就此打住,及時止損,放過彼此。
但感性卻在拼命拉扯著他,讓他不要說出這種會讓江喬難過的話。
一旦話說出口,後悔的一定會是他自己。
他喉結動了動:「江喬,我如果……」
「喜歡,還是不喜歡,一句話。」江喬打斷他,他沒心情聽別的。
時鈞亦望進江小狗好似在輕輕顫抖著的眸子。
腦子裡想到的是每一個他克制不住等待著江喬翻窗的夜晚。
每一朵他捨不得丟棄的玫瑰。
和每一次——時停都停不下來的瘋狂。
他今天把江喬按在辦公室里那扇玻璃窗上的時候,甚至產生了怕江喬會走而把他囚禁起來的念頭。
自欺欺人已經沒意義了。
他閉了閉眼,終於還是選擇了向自己和江喬妥協。
「喜歡。」他說。
江喬其實是知道答案的。
想做時鈞亦情人的大有人在,隊能從大西洋北岸排到珠穆朗瑪峰峰頂。
時鈞亦要是不喜歡他,就會在下午江喬摔門離開之後就讓人做了他,然後重新給自己挑個聽話懂事的床伴。
而不是特意帶他到這兒來吃飯,委婉的向他低頭示好。
但他今天就是不想要委婉,他就是想要逼著時鈞亦說出口。
他跪坐起來,隔著餐桌,伸手扯住時鈞亦的領帶,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也是,哥哥,我好喜歡你,恨不得一輩子疼你愛你寵著你。」
他頓了頓,讓自己和時鈞亦額頭相抵,低聲道:「但你要是敢跟別人結婚,我一定會先睡了你的妻子,再不惜一切代價要了你的命,誰都別想活。」
「你在威脅我?」時鈞亦問他。
江喬搖頭「不,我認真的。」
肌膚相觸,時鈞亦什麼都沒聽到,江喬的心裡很安靜,他此時想說的話就明明確確說在嘴上,大膽又直白。
時鈞亦沉默了片刻,卻沒生氣,他輕笑出聲,摸了摸江喬的臉,抬頭回吻了他。
江喬心裡不不痛快,接個吻都像要打仗。
他看著時鈞亦那張每每讓他不能自已的臉,越想越憋屈。
時鈞亦本能想後退,卻被江喬用力按住了後頸。
清酒的芳香摻雜著一絲鐵鏽微甜,在口腔內瀰漫。
直到空氣逐漸稀薄,江喬才鬆開時鈞亦坐了回去。
時鈞亦抬起手按了下唇上的傷口,嘶了一聲,低聲道:「小狗。」
他沒有回應江喬的話,沒有承諾也沒有保證。
江喬也沒有追著他繼續問個不停,有些話,明明白白說一次就夠了,大老爺們兒之間,磨磨唧唧的實在沒勁。
但他提要求了:「時大少爺,別再把我當pao友。」
時鈞亦給他倒酒:「說話講良心,江喬,你有那種覺悟嗎?」
江喬挑眉:「我已經很收斂了。」
時鈞亦知道他已經很收斂了。
江喬不是面前綿柔清冽的清酒,而是辣的人上頭,濃烈似火燒的燒刀子。
沒有人能在被他愛過之後還能清醒的逃離。
至少時鈞亦已經逃不了。
所有原定的計劃都要推翻重來,所有已經布好的棋都要重新再下。
如果段家不能再成為他的後路,他就不得不先從蘇敏那邊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