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浪費時間,回家沒有任何意義。】
但凡為人父母,聽到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心裡都不會好受。
時孝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馬上快三十的人了,這些年你是過得太順遂了,連該怎麼說話都忘了。」
若是換作原來,時鈞亦聽到這樣訓斥的話,頂多會沉默不語,不反駁也不認錯,只當聽不見。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剛從江喬的床上下來,所有的行為舉止都會下意識向江喬的行為走向上靠攏。
於是他坐在了辦公桌上,然後打開那個熱騰騰的豪華煎餅果子,咬了一大口。
邊吃邊說:「抱歉,您知道的,因為一些私事,我最近心裡怨氣大得很,剛剛那樣說已經很委婉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您身體不好的話,我恐怕會說得更直白,更難聽。」
陳省:「…………」
時孝安從沒見過這樣的時鈞亦,一時啞然,愣在當場。
蘇敏溫柔地責怪道:「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家還是要回的,你在這兒吃不好睡不好,你爸爸怎麼能放心呢?」
時鈞亦喝了口豆漿,看都沒看蘇敏一眼,全當沒聽見。
時孝安道:「你阿姨在跟你說話。」
時鈞亦驚訝:「是嗎?我沒聽到,抱歉,我最近太忙了,休息不好,經常聽不到別人說話。」
他這才看向蘇敏:「蘇姨不會介意的吧?」
陳省覺得他這一出有點眼熟,但好像又不完全眼熟。
時孝安冷笑一聲:「你在忙什麼?公司有什麼大的政策變動要你連續加班十天半個月不回家?!」
時鈞亦淡然道:「總有些吃裡扒外的東西要清理,再者我今年一年遭到了不少次暗殺,最近剛查出點線索,得趁熱打鐵,看看到底是誰,總想要我的命。」
他目光轉向蘇敏:「您說是吧,蘇姨。」
蘇敏仿佛聽不懂,故作驚訝道:「還有這樣的事?怎麼也沒聽你跟家裡提呢?」
時鈞亦嘖了一聲:「跟家裡提就不必了,又不是小孩子,這種事我更喜歡自己來處理。」
兩人你來我往打著啞迷,時孝安也不知是真的沒聽懂,還是聽懂了卻故作不知。
他喝了口茶,岔開話題,道出了他的來意:「下個月初,你去趟冰島,我有個老朋友想跟時家談一筆生意,做成了,就可以把能源業務拓展到北歐去。」
蘇敏聞言,愣了愣:「你怎麼沒跟我提過這事兒?」
時孝安瞥了她一眼:「跟你說你去談?」
蘇敏嗔怪道:「我可沒有那兩下子,我的意思是,讓鈞亦帶著佑熙去漲漲見識,你小兒子也不小了,該讓他見見世面了。」
時佑熙是個廢物。
濱海人盡皆知。
只有蘇敏,總還是對自己的兒子抱有一絲幻想,希望他是大器晚成。
畢竟她自認自己腦子還是轉得動的,時老爺子就更不必說了。
他們生出的兒子,就算比不上時鈞亦,也不應該差的太多,只不過是因為缺乏鍛鍊,才會像現在這樣樣不出彩。
時鈞亦低頭盯著自己的辦公桌,隨便時孝安怎麼安排,任由自己的思緒回到了之前和江喬在這裡胡鬧的那個中午。
那時候兩人心裡各懷心事,話沒說開,江喬心裡帶著委屈,他自己愛得又不坦蕩,該做的事是做了,卻總覺得不夠痛快。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跟江喬彼此敞開心扉,磨合的很好,各方面都是。
如果再來一次,感覺一定跟上次不一樣。
等事情解決了可以再試試。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江喬弄哭。
江喬不愛哭,再疼都忍著,氣急了會咬人會抓人,像昨天晚上一樣。
他捂著江喬的口鼻,不讓他發出聲音,江喬就撓了他一後背的紅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