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內褲都總是要精挑細選。
但現在,江喬就算沒照鏡子,也能想像到自己的形象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被時鈞亦這麼盯著,他突然就不自在起來。
可憐他現在既躲不掉,又騰不出手來去蒙時鈞亦的眼睛,只能躺在床上,張了張口,有些尷尬道:
「嘖,你能不能別看我了,我今天可不太帥啊。」
時鈞亦哪能不知道江喬。
連深更半夜爬窗進他臥室只為上個床,都能香香甜甜,花枝招展地像只公孔雀。
現在卻只能這樣躺在這裡,狼狽不堪像只跑丟了的小流浪狗。
他心裡不是滋味,語氣故作輕鬆道:「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在意形象?」
江喬啊了一聲,半真半假地開玩笑道:「在意啊,這不是怕你嫌棄我麼。」
時鈞亦摸了摸江喬的臉,低下頭跟他接吻。
江喬不肯張口。
時鈞亦就捏住他的兩腮強迫他配合。
許久後,時鈞亦才放開江喬,貼著他的臉頰問他:
「江喬,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現在不是應該掐著我的脖子,拎著我的耳朵,一邊咬我,一邊警告我說【如果敢嫌棄你,我就死定了嗎】?」
「為什麼你現在要用這樣的方式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那些恃寵生驕,那些得理不饒人,原來都是在虛張聲勢嗎?」
江喬聞言愣了愣,他感受著時鈞亦臉頰上的溫度,呼吸著時鈞亦身上熟悉的氣息,眼眶有些發澀。
聲音有些沙啞乾澀的嘴硬道:「我沒有。」
可時鈞亦卻聽見他說:
【是啊,我是在虛張聲勢,所以哥哥,你會嫌棄我嗎?】
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然後開出花來。
我愛你,所以常常會因為害怕你不能像我愛你那樣愛我而感到惶恐和自卑。
先動心的人總是在感情中承受更多,因為時鈞亦和江喬荒謬而不正當關係的開始,江喬很多時候其實都沒什麼安全感。
即使時鈞亦後來不斷努力地向江喬證明著自己的愛意。
可江喬還是會在生病脆弱的時候,無意識的放大這種不安情緒。
時鈞亦沒有刻意去說:【你是為了我,為了救我的親姐姐才會受傷,才會這麼狼狽的,我怎麼會嫌棄你。】
他怕江喬又會多想,以為自己對他的這份憐惜里,恩情比愛情占比更多而又徒增煩惱。
他握住江喬微涼的手指,吻他唇角,只對他說:
「不會,江喬,你是我的小狗,我很愛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永遠不會嫌棄你。」
江喬看著時鈞亦的眸子,問他:「你可以發誓嗎?」
時鈞亦也看著他,鄭重道:「我發誓。」
時鈞亦不僅發了誓,還身體力行的付出了行動。
他守著江喬輸完了液,親手幫江喬洗臉刷牙洗頭,幫他用溫水毛巾擦乾淨了身上的小鹽晶,又換了套睡衣,最後端了熱水過來給他洗腳。
將自己的小狗重新打理的乾淨又漂亮。
「我腿沒事兒,可以自己去浴室洗。」
江喬嘴上說著,屁股卻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就低頭看著蹲在地上幫他洗腳的時鈞亦。
時鈞亦先用毛巾給他擦乾,然後握著他的腳踝吻了吻他的腳背:「不用這麼虛偽,你可以要求我天天這麼做。」
江喬就樂,他從床上站起來,下地走了兩圈活動活動腿腳,站在窗邊看著時家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巨大囚籠。
「哥哥,你帶我回來,之後要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