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事,你想城門樓子,我想胯骨肘子。
想著想著,火氣都上來了。
時鈞亦沒穿上衣,江喬一把拽住他的褲腰的鬆緊帶:「你無視我是吧?」
時鈞亦回頭,拽回自己的褲腰:「我只是在尊重你的隱私。」
江喬啞然,張了張口:「你他媽能不能別這么小心眼兒?」
時鈞亦配合,不咸不淡道:「可以,你說了算。」
江喬聽慣了時鈞亦對他的寵溺和對旁人不同的溫柔,被他寵壞了,接受不了他這種語氣。
「你陰陽怪氣的有意思嗎?」
時鈞亦向後退了一步:「我沒有陰陽怪氣,我只是突然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江喬蹙眉看著時鈞亦:「你什麼意思?」
時鈞亦深吸了口氣,努力壓制著自己因為胡思亂想而躥上心頭的醋意和妒火。
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平靜,開始說些口是心非的胡話:
「江喬,我們最近太親密了,讓我誤以為我們之間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互信任,但事實顯然是我想錯了。」
「說到底,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或許是我不值得,也或許是你還有些什麼其他的想法。」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你說得對,我們之間的確該保持點距離,尊重對方隱私,是我沒控制好自己,越線了,抱歉。」
江喬自認對時鈞亦掏心掏肺,只要時鈞亦一句話,他命都能不要。
他為了跟時鈞亦在一起,忍氣吞聲多少次,刀尖舔血多少次,奮不顧身又有多少次。
現在被時鈞亦這一番話說得心裡拔涼,腦子一熱,照著他臉上就是一拳,掐住時鈞亦的脖子:
「你他媽在說什麼屁話?保持距離?抱歉?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時鈞亦,我看你是存心在跟我找架打!」
時鈞亦沒動,也沒還手,任由江喬掐著,因為剛才江喬下手失了分寸,他臉上原本已經凝固了的傷口又再次裂開,滲出血來。
江喬看著他臉上的傷,和他赤裸的胸膛上那明目張胆訴說著愛意的紋身,又開始後悔自己不該動手打人。
他又氣又心疼,胸口憋著口氣,發泄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眼眶一下就紅了。
江喬鬆開掐著時鈞亦的手,轉過身去,背著時鈞亦蹲在地上。
挨槍子兒都沒哭過,卻差點兒被時鈞亦氣哭。
江喬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真他媽丟人。
時鈞亦看見了。
江喬眼窩子深,除了在某些特殊時刻,他從沒見江喬紅過眼眶。
他也開始自責,後悔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說了傷人的話,他該跟江喬好好溝通的。
他自己也是犯了蠢,居然開始憑著想像就捕風捉影地生江喬的氣。
時鈞亦走到江喬面前,拖著他腋下把他架起來抱進懷裡,吻了吻他的側頸,跟他說:「對不起寶貝。」
時鈞亦不哄他還好,這一哄,江喬反倒繃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
「你為什麼要欺負我?」
時鈞亦摸摸他後腦:「我錯了,我沒想欺負你,別生我氣。」
江喬暗罵自己沒出息,大老爺們兒,多大點事兒,越活越回去了,現在居然還會哭鼻子了。
千萬不能被時鈞亦看見。
不然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但時鈞亦沒穿上衣,江喬眼淚打在他肩上,他能感覺得到。
而且不止眼淚。
「寶貝,你鼻涕也往我身上抹是不是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時鈞亦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