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將就了一頓晚餐,他們要趁著天色還沒暗下來,出發去找相對安全的地方,準備落腳。
在沒有太陽,指南針和通訊設備的情況下,在叢林裡辨別方向不是件容易的事。
兩人離開了水流附近,靠著在樹上做記號,兜兜轉轉許久才出了那片林子,走上了一條像是有人踏足過的坡路。
江喬的拖鞋沒了,叢林裡路不好走,他扎了一次腳之後,時鈞亦就不再讓他走路了,一路都背著他。
現在眼看著路平了,江喬便主動從他背上跳下來。
「我們是從上游跳下來的,是不是現在一直沿著上坡走,就能回去了?」
說真的,時鈞亦現在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誰知道這個坡跟他們跳下來的瀑布是不是在同一個方向。
他牽著江喬的手,有些煩躁道:「不知道,但島上這群光拿工資不辦事兒的廢物,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原著里並沒有關於島上的記載,因為江喬的到來,劇情早就偏得不能再偏了,時鈞亦沒辦法,江喬也沒辦法。
但只要跟時鈞亦在一起,他心態就會異常平穩。
「要不咱倆在這兒搭間茅草屋過日子算了,我砍柴,你織布,我捕魚,你做飯。」
時鈞亦挑眉:「光屁股去捕魚?」
江喬推他一把:「咱能不能不提這事兒?」
時鈞亦推回去:「恐怕不能,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場面。」
江喬給了他胳膊上一巴掌:「你他媽笑話我?」
時鈞亦還他一巴掌:「我又沒告訴別人。」
「你還想告訴別人?」江喬光著腳去踹時鈞亦。
時鈞亦彎下身子握住他的腳踝,撓他腳心。
江喬差點兒仰過去,笑罵:「你他媽能不能正經點兒。」
他們打打鬧鬧一路,意外的在途中碰見了一頂破舊的帳篷。
江喬眼睛一亮,驚喜道:「天無絕人之路!」
來私人小島上度假的,大多數條件都不錯,來山里野營之後,把一些不好帶的東西當做一次性用品的也不是沒有。
那帳篷雖然外表看起來飽經風霜破舊不堪,但材質卻很結實,旁邊放著一個點火器,還有大半扎礦泉水。
遺憾的是沒有食物和炊具。
江喬拉開拉鏈,發現裡面也還算乾淨,甚至還有鋪蓋。
除了表面上落了灰,裡面都是乾淨的。
這對於落難於此的人來說,簡直可謂是天降橫福了。
但時鈞亦卻有點兒糾結,還有點兒嫌棄。
「這個有人睡過。」
而且不知道睡過這裡的是什麼人,是男是女,衛生不衛生,健康不健康,多久洗一次澡,有沒有狐臭腳臭或者其他什麼毛病。
江喬能理解但不贊同:「晚上還是有溫差的,我們總不能幕天席地就躺地上,萬一夜裡颳風下雨呢?」
「就算不颳風不下雨,你這細皮嫩肉的,一晚上還不光餵蚊子了?」
時鈞亦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該講究這些,但他心裡還是有點膈應,覺得難以忍受,站在原地沒動,努力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江喬知道他大少爺脾氣難伺候,毛病多,鑽進帳篷,把鋪蓋上的被套扯下來,只剩下乾淨的被芯,問時鈞亦:「這樣能好點兒嗎?」
時鈞亦看著那確實還算乾淨的被芯,勉強點了點頭。
江喬便把扯下來的被套拿出來掛在樹杈上。
然後迫不及待地躺進了舒適的小帳篷里,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
鋪蓋有點短,江喬個子高,鑽進被子露出兩隻黑黢黢的腳心。
他伸了個懶腰,看見時鈞亦站在帳篷外,正低著頭看著他的腳心,問他:「好看嗎?」
時鈞亦點頭:「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