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難受,今天也是實在忍不住了,才只能偷偷跟蹤趙許。
卻看見趙許扛著桑野進了地下室。
他站在不遠處盯著地下室的門,既想跟上去看看,趙許究竟會和別人做什麼。
又不敢去。
他如果親眼看見趙許真的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他一定會窒息。
其實正常人在看見這一幕時,按理說都不會想到偷情這種事。
因為地下室太過陰暗,除了鐵籠,鐵鎖,鐵柵欄,就是各種各樣的刑具。
濱海靠海,空氣又熱又潮濕,蛇蟻毒蟲都不罕見。
並不浪漫,也不溫馨。
可惜時佑熙不正常,他只要看見趙許單獨和別人一起出現,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立刻開始腦補趙許和別人上床的場景。
他最近狀態很糟糕,開始質問趙許:「你最近晚上都不肯來守夜,是因為他嗎?是因為晚上要去找他嗎?」
趙許沉默地看著時佑熙。
許久後才開口道:「少爺,我真的很討厭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時佑熙愣了愣,然後開始語無倫次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有意要懷疑你,你別生氣………趙許,你能不能別跟別人在一起………我不允許你和別人在一起……你不能這樣對我………」
趙許看見他這副模樣就覺得心煩,打斷他:「我不是你,沒那麼不挑,我沒跟他在一起,你不用這樣,回去吧。」
時佑熙最近常常看見趙許的背影。
趙許拋棄他時,頭都不回的背影。
原本對他百依百順,他說東就絕不敢往西的人,突然不再順從,不再哄著他的失控感,幾乎要讓時佑熙崩潰。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約了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喝了個爛醉。
他不知道最想要幹什麼,是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還是想要借醉去博取趙許對他的同情關注度。
他只知道,在他幾乎醉到不省人事,吐得五臟六腑都在抽筋的時候,有人抱起了他。
熟悉的味道和觸感讓他不用睜眼就知道來人是誰。
他縮在趙許懷裡,卑微的祈求道:「趙許,你別走,求你。」
「我再也不打你罵你了,我再也不碰別人了,以後你是少爺,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你別不要我,我求你了……」
時佑熙說著,眼淚就開始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他沒說謊,他是真的難過的快要死了。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也不記得趙許回答了他什麼,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他只記得趙許當晚上了他的床。
綁了他,還打了他。
掐著他的脖子極其兇狠的對待他,讓他在幾次即將窒息的時候,落得片刻清醒。
他記得趙許滴落在他臉頰上的汗珠,記得他在對趙許說「我愛你」的時候,被趙許扇了耳光,讓他閉嘴。
他渾身都疼,因為被過度粗暴的對待,撕裂的痛感讓他幾度認為自己差點要死了。
但這是他自己求來的,無論如何他都心甘情願地受著。
而且他清楚地記得趙許吻了他。
這讓他覺得很值得,痛苦而滿足。
…………
桑野是被一盆冰水潑醒的。
他睜眼就看見了站在地牢外,面色涼薄的時鈞亦。
跟他一起來的有三個人。
江喬和沈歸荑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後。
張良罵罵咧咧地端著空盆,居高臨下地看著被鎖鏈吊在牢房中間的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