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時鈞亦,在江喬的子彈射出的一瞬間,便奔向了江慈,連人帶凳子扛起來就向外跑。
蘇峻一死,剩下的人群龍無首。
時鈞亦來到江喬身邊,只道:「帶好時佑熙!」
江喬和趙許反應也快,在有人動手開槍之前,護著時鈞亦,向廠房外撤退,並向沈歸荑發出信號。
在他們一條腿踏出廠房門外的瞬間,沈歸荑便發起了進攻。
炮火連天,硝煙瀰漫。
一架普通客運型直升機懸停在半空,在沈歸荑的掩護下,放下了繩梯。
江喬掏出匕首割斷了綁在江慈身上的繩子,將手腳發軟的江慈背在身上,率先爬上繩梯。
時鈞亦緊隨其後。
趙許正準備拿地上的繩子,將時佑熙綁在自己身上,就見時佑熙半睜著眼,在炮火的攻擊聲中輕聲對他說:
「背我吧。」
聽不見聲音,只能看見口型。
趙許瞳孔一縮,時佑熙怕是早就已經醒了。
但此時他無暇顧及這些,只能一把將時佑熙背在身後,向繩梯上爬去。
時佑熙乖巧地摟住趙許的脖子,將臉頰貼在他背上,什麼都沒說。
江喬三人先一步順利登機,在趙許即將攀上直升機的時候,敵方一發炮火避過沈歸荑的攻勢,點在了繩梯上。
繩梯當場散架。
直升機在同一時刻結束了懸停,再次跟地面拉開距離。
趙許失去了支撐點,手裡勁兒一松,心裡咯噔一下。
就在他即將墜落,感受到強烈的失重感的瞬間,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時鈞亦一把拽住差點兒掉下去的趙許,兩個成年男人的分量不輕,他額頭青筋都爆了起來。
他用腿擋在艙門旁邊的機身上以固定自己的位置,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猛地用力,將趙許和時佑熙撈了回來。
趙許劫後餘生,出了一身冷汗。
時佑熙坐在地上,面色看上去有些木然。
江喬放下江慈,連忙扶起時鈞亦:「哥哥沒事兒吧?」
時鈞亦搖搖頭,除了肩胛骨有種類似脫臼的痛感,其他都還好。
他試著動了動肩膀,問題不大。
江喬抱住時鈞亦,對趙許道:「哥們兒,挺倒霉啊。」
趙許苦笑一聲,沒吭聲。
待江喬幾人所長的直升機飛出這廢棄工廠一公里後,沈歸荑嘴角一勾,指揮所有人撤退。
並在離開之前,送了對方一顆炸彈。
江慈被嚇壞了,雖然她自己也不想哭,但是就是會忍不住的發抖流眼淚。
江喬幫她披了條毛毯,又給她倒了杯熱水。
然後對時鈞亦道:「哥哥,我為什麼總覺得事情不對?」
時鈞亦嗯了一聲:「我們受到的攻擊很收斂,他們還是在害怕誤傷到時佑熙,除了最後打到繩梯上的那槍,應該是意外。」
按理說蘇峻死了,其他人沒必要再在意時佑熙的死活,但他們如此小心翼翼,束手束腳,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剛才的面具人,不是真正的蘇峻,替身罷了。」
江喬聞言,臉一垮:「他敢耍老子。」
時鈞亦捏了捏他的後頸:「他從頭到尾就沒承認過自己蘇峻的身份,是我們自己先入為主了。」
江喬蹙眉:「可我覺得,他原本的意圖,就是在假扮蘇峻。」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個幌子,用處就是被推出來送命的?然後把真正的蘇峻再次保護起來。」
如果時鈞亦的腦子稍微慢一點兒,或許就發現不了端倪,大概就會以為蘇峻就是死了,從而放鬆警惕。
那真正的蘇峻,恐怕要在背後笑死,然後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繼續肆意妄為,興風作浪。
時鈞亦也在想江喬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