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根源被暫時扼制住。
少年昏睡中依然緊鎖的眉頭就慢慢舒展開。
「唔,藥效不錯。」
有人帶著笑輕輕嘆息著,然後把他重新扶躺到枕頭上,用手輕輕握住他的。
「這是我目前所有的積蓄,現在都給了你了。」
很熟悉的聲音。
少年的眼睫毛顫了顫,下意識死死攥住對方的手。
可惜下一秒,就感覺到那隻溫熱的大手稍稍用力地掙開了自己。
來人用一種遺憾的語氣道,「我也不想走。」
少年能感覺到自己散亂的頭髮被人輕輕捋到了耳後。
「但是東西太貴,還差一半。」
那人無可奈何地抱怨,語氣卻自信地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我們說好的,會讓你好起來,當然要說話算話。」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余曜試圖睜開眼,卻因此陷入更深一層的黑甜夢境裡,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是一個清晨。
明媚晨光和嘰喳鳥鳴聲里,少年努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就見到一群人正慘白著臉地圍在自己的病床前。
大家怎麼都來了?
余曜慢慢呼吸著,試圖把眼睛睜得大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緊緊盯著他的人發現了動靜。
「醒了醒了!」
趙威明第一個躥了起來,「我去叫醫生!」
宋雙成連忙過來把少年扶坐起來,「小余,現在感覺怎麼樣?」
坐在輪椅里的唐清名打量著余曜的臉色,好半晌兒,消瘦一圈的緊皺臉上才露出了個放鬆的神情。
「我覺得看上去好多了,」他指揮著眼圈紅腫的謝海青,「別哭了,你先去給余曜倒杯水。」
謝海青哎哎兩聲,剛要起身。
同樣守候了一天兩夜的戴維一個箭步,就搶著把兌好的溫水送到了少年的唇邊,「應該不燙了。」
確實有點渴。
余曜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飲著,等神思清明了點,就看了看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雙手,以及……扎在腳背上的透明輸液管。
等等,不是只有小嬰兒才打腦袋或者腳背嗎?
少年的神情一下僵住。
【那是因為魚魚你的手背上都是傷口,護士們不忍心下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