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東北三省,尤其是單板滑雪隊裡,就連結束工作趕緊打開電腦的趙正飛都忍不住想給余曜打個電話,催促自家徒弟趕緊下來。
零下二十來度,那是說著玩的嗎。
真要那麼冷,他們室外訓練的時長都要嚴格控制,以免隊員們凍出個好歹來。
更何況余曜這次可不是滑雪,根本就沒法戴上厚厚的手套和面罩。
至於酋長岩黎明牆什麼的,又跑不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打什麼緊。
趙正飛看著屏幕里遲遲不動的帳篷干著急。
酋長岩現場,懸崖下面的趙威明也同樣著急。
衛星電話那頭好半天都沒有聲了,這到底是下還是不下,給個準話啊。
他急得團團轉,握著手裡的衛星電話就跟握著個燙手山芋似的。
戴維拉了拉自己西裝的領帶,「先生們,別著急,余和艾莫斯會商量出最適合他們的結果。」
「你當然巴不得他們不下來繼續!」
趙威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心想反正是華國話,歪果仁應該聽不懂。
結果戴維不僅聽得懂,還認真回道,「我確實希望他們不下來。」
他冷酷無情地舉著例子,「只是短暫的降溫而已,上一組攀登黎明之牆的團隊也曾遇到過超級大冷天,但這樣反而讓更多的觀眾們對他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產生好奇。」
眼見自己的母語吐槽失去了加密效果,趙威明乾脆破罐破摔,「也可以避免你們媒體之家的損失和製造更大的噱頭吧。」
戴維還真風度翩翩地點頭承認。
就是那個越發紳士儒雅的樣子,反而讓趙威明氣得更想揍人。
資本家!典型的資本家思維!
他一時心急,忘記了衛星電話還是開著的。
崖壁上,余曜原本正等待著艾莫斯的回答,冷不丁就從電話那頭的華國腔調里捕捉到了關鍵字眼。
少年從沉默糾結的同伴手裡搶過了衛星電話,「趙教,戴維先生說降溫只是一時的?」
趙威明就狠狠瞪了含笑的戴維一眼,明白自己是中了這個資本家的計。
「是一時的,大約後天早上開始就會重新升溫。」
「但是余曜,」趙威明看了看時間,苦口婆心,「現在才只是凌晨兩點,到後天早上八點至少還有三十個小時,等到溫度升起來,至少要再加上六個小時。」
「整整三十六個小時的零下二十度低溫,你們只能待在帳篷里哪都不能去,還有被大風吹走的風險,真的不考慮一下回頭再重新繼續嗎?」
趙威明這次的措辭用的是考慮回頭。
是的,從余曜的那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完了,真讓戴維這個傢伙說中了,自家徒弟還真不打算下來了。
但勸還是要勸的,趙威明徒勞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