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其實對歪果仁有點臉盲,再加上一門心思都在攀岩上,至今還不能認全團隊裡這些一直埋頭工作的工作人員。
但並不妨礙他輕聲答謝每一位希望他成功登頂的合作者。
排成長龍的隊伍一點點縮短。
排到最後的反而是少年最親近的教練組。
淚失禁體質的謝海青紅著眼抱過余曜之後,就哭著跑到一邊蹲下捂臉。
唐清名看不得同伴這種日常丟臉的模樣,嘴角抽搐幾下,才用完好的那隻胳膊摟了摟已經被人抱麻了的少年。
「余曜,加油。」
和前面的人比起來,他的祝福語最樸素簡單。
但余曜還是從自家教練摟上來的力度和竭力繃緊的麵皮上窺見幾絲端倪。
「我會的。」
少年笑了笑,如是道。
唐清名用力拍了拍徒弟的背,才鬆開了手,把地方讓給趙威明。
趙威明此時也顧不得掩飾什麼了,聲音都是啞的。
一連動了動好幾下嘴,最後才憋出一句,「一切小心。」
余曜就順從答道,「我會的。」
這話是真情實意。
少年對這個自己回到現世界以來,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擁有的第一位教練,多少還是有特別一點的。
見趙威明哆嗦著唇不知道說什麼好,還笑著給自家教練倒了杯水,「趙教,等喝完水再走吧。」
他還沒忘記趙威明說等自己開始後就要離開的事情。
趙威明卻已經開始後悔。
走什麼走,再害怕,自己也要全程陪著才安心。
他沒有把自己臨時改主意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勉強點了點頭。
余曜環視一圈,用目光和大傢伙做了最後的告別,就笑著點點頭,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位告別對象了。
少年呼出一口氣,一抬腿走進了房車裡。
護理醫療床上,青年身上蓋著薄薄的米色羊絨毯,英俊的臉龐安靜得仿佛只是睡著了。
余曜頓了下,走過去,嫻熟無比地握了握毯子外那隻修長白皙的大手。
「二哥,我走了。」
他笑著低聲,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了下又鬆開。
「這是加油的意思嗎?」
余曜有點好笑地問。
沒想到虛虛攏住自己的手果真又回握一下。
「那我就當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