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是捨不得走遠,舌頭底下含著五六粒速效救心丸,也要守在黎明之牆下面。
這麼久的相處,又是余曜名義上的第一位教練,趙威明不敢說自己能完全摸清,至少也能肯定個七八分。
最難的橫道?
哼!
余曜說不定早在上崖前就惦記著,恨不得一上去就挑戰最難的線路。
能壓抑著性子熬到現在,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等會兒過線的時候,這小子要是露一點怯,不把自己的本領全都拿出來技驚四座,他就不姓趙!
以後都改去跟單板隊的主教練姓!
趙威明自豪之餘,下意識地用力按著馬上就要跳出來的心口。
唐清名也無意識地死死攥住自己手中的杯子。
老邁爾斯不由自主地向著屏幕傾身。
艾莫斯緊張又激動,同時還有濃濃的擔憂後怕,乾脆一隻手捂眼,只留出一條縫來看小夥伴即將通過橫道的驚心畫面。
酋長岩聞風趕來的攀岩愛好者們也都高舉著望遠鏡,一動不動地靜候著少年的下一段旅程。
大家原本都還以為,余曜會在橫道的起始位置休息上一會,養精蓄銳後再出發。
但少年顯然並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於是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臉色發紅地緊盯著屏幕里在高空風中穩穩噹噹的纖長背影。
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凝固。
唯一能活動的光影,就是崖壁上雙手交替伸進腰後鎂粉袋,正在重新打粉的少年。
余曜打完粉後,習慣性地拍了拍袋子上繡著的黑貓,就以手指支撐的力度,邁出了自己在橫道上的第一步。
光滑垂直的岩壁上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支點。
少年僅靠幾毫米的接觸面積就將自己釘在岩壁上的操作看上去就仿佛是某種天方夜譚。
但這樣的攀岩神話的確發生在了所有人眼前。
尤其是在攀登者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
只要一想到,余曜此時哪怕是手指尖的一丁點發力角度錯誤,或者一次呼吸頻率的異常,就有可能從橫道脫落,命喪當場,觀眾們沉甸甸的心臟就像是灌了鉛似的。
尤其是導播還在此時故意把視角切換到了側面,將余曜唯幾能依靠的接觸面突出表現出來。
觀眾們發送的每一句彈幕里都帶上了無聲的尖叫。
【這也太危險了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視角太嚇人了啊啊啊啊啊】
【求求了餘一定要順利通過啊啊啊啊啊】
這樣的尖叫傳不到攀岩的現場。
就是傳到了,也會在高空呼呼的風聲里被無情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