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從前那隻巴掌大的呆萌褐色小野兔,才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長成了同時擁有大耳朵和大長腿,一蹦六米高,一小時48公里不喘氣的森林長跑健將。
他摸的時候,都怕這隻學名叫黑尾長耳大野兔的壯碩大傢伙,會因為蘋果不夠甜,踹上自己一兔腿。
那說不定都要內傷了。
余曜有點好笑地想,同時又有點淡淡的傷感。
時間總是過得這麼快。
自己來酋長岩和木屋客棧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黎明之牆上亮起的第一抹金光帶來的震撼也還記在心裡,可一眨眼就已經要離開。
下一次的再來,還不一定是什麼時候。
但自己總還是要走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前方總有更多超出人類想像能力的奇妙風景。
再說了,人只要還活在世上,何嘗不是一場永遠不能回到原點的旅行,大家都是某種意義上的行路人罷了。
余曜看著這些小動物只需要有蘋果吃就很開心滿足的純粹模樣,自己的唇角也跟著慢慢地翹了起來。
但這點開心,在老邁爾斯高喊一聲「開飯了!」的時候,瞬間就變成了精神意義上的牙疼。
總不能又是面是面,醬汁是醬汁的做法吧。
余曜在進門時遇見了艾莫斯。
對方在走廊上磨磨蹭蹭,就是不肯進去。
見余曜來了,還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脯,「你猜我為什麼滿世界的跑就是不回來。」
隨即又小聲嘀咕,「都是被南來北往的遊客帶壞了,我小時候,他的意面還沒有那麼難吃的!」
余曜:……可以的,理由很充足。
他秉持著有難同當的義氣態度,進門後溫和地對著老邁爾斯打招呼的同時,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同伴。
「老邁爾斯先生,艾莫斯呢?」
老邁爾斯正往餐盤上撿著什麼,沒回頭就聲如洪鐘地高聲道。
「阿普爾頓家遠遊的小鳥又去哪了?我親愛的兒子,你該不會是因為不想吃親爹用愛做的美味料理,選擇在酋長岩上因為吃不到新鮮蔬菜……」
詠嘆的語調太過於抑揚頓挫。
余曜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在聽見最後一句時,卻是真的繃不住了,琥珀色的眸子都變成兩彎好看的月牙兒。
當事人艾莫斯更是當場想抓狂,尖叫著「不要再說了」,就從門外跑了進來,經過時還氣呼呼地瞪了少年一眼。
余曜笑著彎彎眼,才不在意自己被抓了個現行。
他還很好心地把其他看見差不多飯點,就保持僥倖心理躲進房間的人都一一點出來,老邁爾斯就用煽情的調子一個接一個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