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喬瑜和喬恩的訓練耽擱了,我怕他們懈怠,才約著隔幾天抽查一次,誰知道余曜今天大半夜的還會來岩館。」
他是全然出於一片拳拳愛徒之心。
柴廣濤想責備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半天才在臨走時憋出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余曜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你想收這個瓷器活,也得有那個金剛鑽啊,這下好,人得罪成這樣,自己倒連累著手底下的徒弟一起活受罪!
偌大的場館眨眼只剩耿必剛一人。
明亮冷白的大燈照得他從頭到腳都是冷冰冰的。
耿必剛咀嚼著自己作為一名教練反而要躲學員的窘迫,再想到當初圈子裡知道這些事的人在余曜發跡後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也是悔得腸子發青。
要不想辦法找余曜求求和?
自己把姿態放低點,態度誠懇點,未必沒有解法。
反正當初余曜到底還是參加了全錦賽,自己的逼迫之舉萬幸沒有造成很嚴重的實際損失。
耿必剛眼珠子轉著,身上可算來了勁兒。
趙威明擺明不好說話,他思來想去,乾脆連夜去敲了宋雙成的門。
有人苦哈哈地因為自己曾經的自大專橫奔波在夜色里。
另一端的余曜卻是睡了個好覺。
他沒有去吃柴廣濤的小龍蝦。
因為藥檢的緣故,運動員要忌嘴,有很多調味品都被禁止使用,所以食堂賣的小龍蝦味道其實很一般。
也就是常年住在隊裡,只能吃食堂的喬家兄弟覺得是難得的美味。
余曜沒有去吃,但話還是記得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少年就冷血無情地把某人從床上拎起來一起去跑圈。
也不止是他們倆跑。
余曜跑著跑著就發現跟在自己後面的人影越來越多。
虧得他在第一個月的時候就習慣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爭相關注模仿,才沒有反應過激。
雖然主要也是因為雖然有點無奈,但也沒什麼好辦法的緣故。
人類總是嚮往標準和權威。
他作為一個取得過成功的範例很難不引起效仿。
余曜只當沒看見。
於是,秋日的溫煦朝陽里,磚紅色的跑道上,就出現了一大群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以白色衝鋒衣的少年為首,繞著操場一圈又一圈的跑,大有一種余曜不停,他們不休架勢的畫面。
喬恩慢慢地就受不了了。
倒不是因為突然多了這麼多人,而是多了這麼多人之後,他本來只落後余曜一圈,看上去還不怎麼顯眼。
現在直接落後了十幾個,看上去可太丟臉了。
綠眼睛的混血少年累死累活才跑完加上原本十圈的二十圈晨練,停在余曜面前的時候,需要靠雙手扶腿才能勉強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