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橙子糖都要大半年沒見了吧,它還跟你這麼親。」
余曜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摩挲著橙子糖緞子似的銀白馬鬃,滿眼帶笑。
「還要謝謝你把橙子糖照顧得這麼好。」
高大勻稱,渾身上下乾乾淨淨,油光水滑的銀白鬃毛還被編成了一束一束的漂亮小辮子,如粼粼水波一樣一閃一閃著光。
動畫片裡的白馬王子都沒有它耀眼。
余曜甚至懷疑在夜裡都不需要點燈,就能看見自家的馬兒在漆黑夜裡熠熠生輝。
「當初就應該給你起名叫照夜白。」
少年忍不住感慨著,但馬上就被突然不高興的馬兒噴了一響鼻。
第一次遭受這種待遇的余曜愣住:……?
費漢秋終於扳回一城,哈哈笑道,「可不能改名,它要生氣的!」
他湊近壓低聲,像是生怕橙子糖聽見。
「之前小聞說想當絕世名駒得有個帥氣的名字,起了個什麼英文名,結果才叫了兩聲就被攆著跑了二里地,對你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
余曜忍著笑,輕輕撫摸白馬的脖子,對上它濕漉漉的清澈眼神,試探道。
「那還叫你橙子糖?」
小白馬立刻就抬起前腿長嘶一聲,銀白的尾巴也在身後開心地不斷掃動著。
「看吧,它只認橙子糖這個名字。」費漢秋酸溜溜道,「就像它聽口哨就能認出你一樣。」
是這樣嗎?
余曜突然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是把橙子糖買下來送到了更廣袤自由的馬場,但礙於行程,已經很久沒來看過,只通過視頻偶爾看上幾眼,知道它被接來了馬術訓練中心。
但對於小白馬來說,自己卻是連名字都不能退讓的存在。
想到曾經跟眼前長相性情一模一樣的白馬,想到它居然知道自己的口哨聲,再想到它對名字的執著……
余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弦也被什麼重重擊中,剎那間又酸又軟。
少年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特意帶來的糖,剝開糖紙,送到橙子糖嘴邊。
「你就是我的橙子糖。」
再不會有第二匹這樣的小白馬。
福至心靈般的,余曜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確信,橙子糖就是他的橙子糖,哪怕已經轉換了時空,這份仿佛與生俱來的親昵和熟悉感卻是做不了假的。
「真好。」
居然還會和你在這個時空再度相遇。
少年看著小白馬溫和地舔舐著自己掌心的糖果,用另一手溫柔地撫摸著馬背。
好半晌兒,見橙子糖心滿意足地張開嘴巴輕輕啃咬自己的手,就將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了白馬柔軟的皮毛上。
熟悉沉穩的草料和皮革味道撲鼻而來。
余曜親昵地蹭了蹭,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被什麼柔軟的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