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余……還有我……」
「羅恩?」
余曜回身就看見了同樣半掛在礁石上的羅恩。
只不過對方似乎比自己慘很多,粗獷英俊的混血臉龐白得像紙,一隻胳膊不自然地垂落著。
「你受傷了?」
余曜游過去,即使自己還虛弱著,卻還是吃力地從另一側完好的胳膊方向將青年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咳咳,」羅恩倒是對自己的受傷情況接受度良好,「應該是脫臼了,回去讓醫生看看接上就好了,不過我是真的沒力氣了。」
但他似乎還沒有摸清楚情況,劫後餘生地激動問道。
「余,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可是瘋狗浪!
羅恩簡直都想原地信奉上帝。
余曜卻沉默了下。
他不確定羅恩對自己被虎鯨吞進嘴裡的接受度有多高,正打算斟酌著委婉說明。
一隻虎鯨就歡歡喜喜地遊了過來,努力地衝著兩人張大嘴,露出一排尖銳閃閃的鋒利牙齒。
其他虎鯨也開始「嚶嚶嚶」地催促不停。
余曜有點懷疑對方是想說可以用自己的嘴把他們運過去。
但羅恩卻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自己同樣被咬碎成兩半的可憐衝浪板。
「不用說了,」腦子靈活的青年艱難地摸了把還在滴水的衣服,說實話,有點受到衝擊,但他性格里的樂天主義很快就占了上風。
「這也太神奇了吧!」
「居然是虎鯨救了我們!」
羅恩笑逐顏開地嚷嚷起來,「瘋狗浪,還有虎鯨救援,余,你一定沒有參加過比這更刺激的比賽!我們一定會在衝浪和奧運的歷史上都留下姓名!」
「或許還要加上一條,」帶著朋友爬上岸的余曜打量著眼前荒無人煙,似乎沒有任何現代化痕跡的小島,冷漠無情地道出一個殘忍的現實。
「荒島求生。」
嗯,還是完全沒有工具版的。
職業探險家來了都要暗叫一聲倒霉的那種。
余曜把眼一閉,顧不得再想什麼比賽不比賽的,他甚至懷疑他們今天能不能吃上午飯都是問題。
羅恩還有些不在狀況內:「啊?」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啊!」
這一聲高亢的尖叫驚動了礁石上的海鳥群。
一大片烏雲「嘎嘎嘎」地從兩人頭頂上呼嘯飛過,順道留下了點令人難忘的紀念禮。
余曜反應快,躲得也快。
羅恩受了傷沒來得及躲,眨眼間就嘔吐著沖向了海邊去瘋狂洗頭。
「唧唧!」
「唧唧唧唧!」
陣陣猖狂的嘲笑聲突兀地從遠處的樹林裡傳來。
余曜下意識地尋找聲音的來源,卻只能看見幾個疾速躥過枝丫的靈活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