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假人,當然一早就注意到了師兄和師弟的雙層視線掃射,也很清楚自己大約被他們兩人當成了定心丸似的存在。
那麼問題來了,定心丸應該露出什麼表情才能讓他們徹底定心?
余曜難得有些為難。
不過時間緊迫,他很快決定好並且衝著兩邊各自露出一個自以為足夠自信的笑容。
場館的牆上沒有鏡子。
所以余曜看不到在射擊時一向以冷漠神情著稱的自己努力扯起一邊嘴角的動作在兩位隊友看來簡直堪稱驚悚。
常方毅和方昶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都以為師弟/兄是因為自己的成績拖累,破天荒的緊張了。
於是,他們很努力地擠出自己最正經的笑容,試圖通過這種堅定到可以入黨的神情傳達自己的最大決心。
余曜:……
不是,大家為什麼都笑得這麼僵硬。
是場館空調開得太冷了嗎?
被空調口對著吹了半晌,連指尖都是涼的少年無辜地想了下,同時穩穩地將槍端平到了自己的肩窩。
大概率是最後一槍。
余曜控制著自己進入狀態,在耳畔呼呼的風聲中心如止水。
自成一國的無我境界裡,沒有隊友們穩定又不夠看的成績,也沒有對手們的飄忽不定。
只是他一個人在靜靜地等待著最終發令聲的響起。
最後一槍!
少年眯著眼,神情恢復冷漠,蓄勢待發地瞄準遠處幾不可見的靶心。
第212章
射擊團體賽的第十五輪即將開啟。
整個場館卻一片寂靜。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會是決定最終冠軍歸屬的最後一戰!
【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啊啊啊啊,好緊張好緊張!】
數不清的彈幕飛快飄過鏡頭,直播間的觀眾們仗著場上的選手看不見,放肆激動地發泄著自己觀賽時的緊張。
這可苦了場上的觀眾們。
場邊來回巡視的工作人員加上他們的素養,讓大傢伙忍了又忍,把臉都憋紅了也不忍心在這種至關緊要的最後時刻發出聲音干擾到場上的全部六名選手。
也因此,余曜哪怕此時已經摘下了耳塞,敏銳的鼓膜也只能捕捉到頭頂上空調的呼呼風聲和背後隱約龐大的細微呼吸。
余曜其實一開始也沒打算摘掉耳塞。
甚至可以說,他是特意在開賽前才把耳塞找出來戴上的。
余曜並不是一個一味放縱自己,完全不知道輕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