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喘了會兒,緩過來勁兒後就高高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地誇讚道,「這車跟你,絕配!」
余曜眼眸一彎,琥珀色的淺淺湖水裡頓時波光流轉。
他挑眉笑了下,算謝過了師兄的誇獎,目光就落在了站在觀賽台前的眾人身上。
「還有誰要上車的嗎?」
少年揚聲招呼的同時,還在忍不住地用餘光打量著車裡精密而複雜的儀錶盤,顯然是對這些能夠改變賽車性能的貼心設計很感興趣。
聽到招呼聲的方昶一通小跑趕來,興高采烈地擠進副駕駛里。
「帶我帶我!余哥!」
他插著安全帶,為自己搶到了第二的出發順序高興不已,完全不知道其他人是被余曜一上來的高速嚇破了膽,這才慢了半拍。
「沒問題,出發。」
余曜好脾氣地答應著,同時啟動賽車。
「哇哦!」
風裡馬上就送來了方昶驚慌又興奮的高亢尖叫聲。
「不是,祁哥,小余開車一直這麼猛的嗎?」
眼見賽道上的賽車如脫韁野馬般開始了屬於自己的競速盛宴,常方毅一臉怔忪地看向傳說中教余曜開車的祁望霄。
祁望霄搖了搖頭,仿佛想到什麼似的,眼底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他最初學車只是為了方便帶我出門,總是開得很慢。」
如果沒記錯的話,還被路上超車的三輪車大爺嫌棄地瞪過。
「那怎麼——」
常方毅不清楚過往,也沒有發覺出祁望霄話里的漏洞,只是善意地挪開了自己可能落在青年拐杖上的視線。
「可能是想放鬆一下吧。」
祁望霄皙白修長的手指微微張開,握緊在被打磨圓潤的原木拐杖扶手上,動聽的嗓音如碎玉琳琅,帶著隱晦的驕傲。
「畢竟他剛剛拿到了四塊金牌。」
這句話成功說服了常方毅。
作為一名運動員,他再清楚不過,從外人的視角,單看比賽過程里說不定就會覺得少年總是一帆風順,拿金牌如砍瓜切菜。
但這怎麼可能。
小余再強,也不過是肉體凡胎。
就算賽前緊急集訓了大半年,也不過多了些豐富的經驗。
但如果經驗多就能拿金牌,奧運會的台子早就該論資排輩,可事實上,雛鳳清於老鳳聲的場景在競技場簡直是稀鬆平常,甚至某種意義上才是常態。
封閉大半年的連軸集訓,緊張到馬不停蹄的輪番上場,扛不住才是正常,扛得住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到金牌才是余曜。
所以玩玩賽車,感受一下速度與激情怎麼了,常方毅代入一下自己,甚至覺得如果自己能一口氣拿下不同項目的四塊奧運金牌,現場脫光衣服衝上大街狂歡裸奔好像都挺正常的。
打住,自己在瞎想什麼!
常方毅及時止住了腦海中的可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