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曜不同,約翰尼壓根就認不出這條脫胎於優勝美地公園的路線風格有什麼不同,甚至可以說,他壓根就沒有聽說過什麼優勝美地公園。
他直到現在連YDS難度系統是什麼都不知道,攀爬完全是出於從小到大的賺錢和保命本能。
可即便如此,約翰尼也看出了這條路線的險惡之處。
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約翰尼歪著頭,第一次嘗試是採取了有些笨拙地直接攀爬。
他試圖用自己瘦削黢黑的指爪死死摳住兩排岩點的邊緣。
但定線員的設計唯一目的就是為了裂縫。
可想而知,故意打磨圓潤的邊緣上完全沒有任何著力點,約翰尼的指尖還沒有來得及發力,整個人就掉落下來,Q彈無比地落到了保護軟墊上。
觀眾席上不受控制地傳來一陣唏噓。
約翰尼也不灰心,爬起來拍拍衣服就又開始繼續。
他不信邪地以為是自己沒掌握好力度,又重新嘗試了一遍剛才的方法,遺憾的是,錯誤的解法自然不可能答對定線員限定的唯一解。
約翰尼又一次地滑落了下來。
「呸!見鬼!%*%(*……」
這次忍不住的人變成了德西雷。
看著約翰尼一次接一次的滑落,德西雷氣得兩粒魚眼泡般鼓出來的眼珠子都變得猩紅。
如果不是被捆住雙手,他都想拿起配槍斃了這個讓他損失一大筆金錢的骯髒瘦猴,再把他大卸八十塊丟到海里去餵鯊魚!
德西雷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臉上的肥肉小山似地顫抖地震著。
「倒是忘了你了。」
鍾警官滿臉不耐煩地讓人把德西雷直接押到貝爾德的旁邊,非常故意地讓這對面和心不和的宿敵一起肩並肩,背對著幕布完全看不到自己押注的輸贏。
這下好,旁邊的同事立時被那兩人急到腦袋上青筋直蹦都怎麼扭脖子都看不到比賽結果的慌張樣子逗到捂著肚子笑出來。
「這才是對賭徒最終極的懲罰!」
黑人小哥感慨道,「偏偏他們的賭注還決定著他們的生死。」
德西雷被捕後一直保持鎮定,想要拿錢買命的心思十分好猜。
「但也要他有這個機會才行。」
鍾警官數著大部隊趕來的倒計時,皺起的眉頭漸漸鬆開。
出門接人前,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落地幕布,剛剛好就看見了約翰尼在一次又一次嘗試後終於找到適合自己的解法,成功趕在倒計時結束的前一秒觸碰到那個top點。
「看來今天真的是很不錯的一天。」
他很隨意地揮手,隔著遙遠重洋,對這兩位並不知道他存在的頂尖運動員遙遙致意。
余曜和約翰尼自然不會知情。
他們只是有點習慣地在抱石階段賽的結果宣告儀式上相互對視一眼,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場難度有所拔高的抱石並沒有將他們成功區分的既定現實。